萧婧茫然地眨巴着眼睛,眼前的一片白茫茫中渐渐凸浮出一个人的眉眼轮廓,渐渐清晰……“夏昱。”她脱口而出叫出他的名字,喉咙中却只徒劳地发出嘶嘶的气流声。
夏昱一边按了她的肩膀不许她起身,一边低声安慰道:“不要着急,你在里面困了太久,总要些时间恢复。”
她点点头,喉间一阵阵的酸楚涌上來,撞得眼底刺痛无比,却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來,夏昱看她憋红了眼眶,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能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几乎咬牙切齿般道:“以后,你要再敢丢下我自己去胡闹,我就造一把沒有钥匙能打开的锁,把咱们两个锁在一起。”
萧婧惨淡地笑笑,推开他一点,用手在他胸前写道:“你想得美。”
夏昱明知她是强颜欢笑,眸底掠过一丝黯然,只重新将她抱回怀里,不再说话,他心口正中隐隐作痛,不知是因为之前受伤所致,还是因为眼前这个叫他爱恨不得的人。
秘库的门只有用钥匙才能开启,他却只能用最笨的方法,选择毁了那面墙,然而墙内另有乾坤,只刚掘破了第一层墙皮,里面便涌出了水一样的液体,人的衣衫皮肉只要沾到就被迅速腐蚀。
只这第一道机关,就折损了数人的性命,饶是野鹤反应得快,也不得不斩落一只手來丢卒保帅,好歹保住了性命。
肯跟随他前來救人的,都是他最忠诚的部下,然而,在见了这一幕后,他命令所有人都退下,自己拿起铁铲站到的墙壁前。
他对那些眼见同僚死亡仍忠心耿耿的部下只说了一句话:“我不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各自去罢。”
然而,沒有一个人肯离开,墙壁内一共暗藏三道机关,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后面两道机关他们都小心应付,幸好有伤无死,连夏昱自己,也中了当胸一箭,若不是野鹤眼明手快地抓住了箭尾,他自己又疾退数步卸去了那箭的大半力道,怕是早已透胸而过。
然而,这种死里逃生的震撼,远沒有他看到萧婧时那般深重。
她是那样苍白和憔悴,和静静躺在她身边的萧驰几乎沒有什么分别,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來得太晚,几乎都沒有勇气上前去试探她的鼻息。
如今她虽然已经醒來,但他仍忍不住后怕。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险些失去了她,叶青说,倘若再晚得片刻工夫,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力,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面临失去她的威胁,然而这一次,却让他深感恐惧。
因为她的神情,看到她的那一刻,她脸上并沒有丝毫的绝望,嘴角甚至还似噙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然而,那样的神情,对他而言却比绝望还要可怕,那是对这个世间再沒有牵挂的神情。
就像现在,他宁肯她歇斯底里地发泄,也不愿看她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