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婧知他是郎中,想必用毒也是一流的,于是又多后退了几步,手中的斧头仍握紧不放,为防他突下杀手,萧婧只好先发制人道:“斋主让我來瞧小姐的药熬好了沒有,你却躲在这里偷懒,仔细我上报给斋主,要你好看。”
那人见她这样说,便干笑道:“并沒有躲懒,我这便随你去拿药。”
说着,他就要往门口走,然而,萧婧分明看到,挪步前,他紧张地向墙角的箱子看了一眼。
那是个大木箱,类似的箱子房间里还有两个,箱盖上都落满了灰尘,唯有那只箱子上的灰尘上,印有清晰的手印,显然最近才刚开关过,联想到刚才郎中慌张的样子,还有现在他一副巴不得快走的表情,萧婧直觉地认为,那个箱子里一定有古怪。
于是她横跨一步挡在门边,扬扬手里的斧头,示意郎中后退几步,然后冷冷道:“不知道郎中先生在箱子里藏了什么宝贝,若是……”
她本來也只想随口试探一下对方而已,并做好了随时夺门而出的准备,之所以这样大胆,一來是那郎中委实手无二两缚鸡之力,二來附近有很多试剑斋弟子,只要吆喝一声他们便能听到。
两人就在暗室中对峙了片刻,那郎中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脸色已然蜡黄,额上渐渐流下了汗水,就在萧婧打算放弃时,他忽然压低了声音道:“你……你不要声张……我知道你中了毒,只要你不声张……我愿意替你解毒……”
萧婧一听有戏,虽然并沒有放松警惕,语气却软了些:“先生何出此言,你我都是替斋主办事,你这样说,我倒不明白了。”
那人的脸色越发差了,额上大颗大颗的汗水接二连三地流了下來,像是得了重病似的,他抖抖索索将手伸向怀中,见萧婧眼神警惕,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大家都是为了……活命,我只是要吃些药……”
萧婧见他说的不像是假的,便点点头,那人急忙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药丸尽数倒入口中,这才缓过來些,紧接着,他便匆匆向萧婧解释了此事的來龙去脉。
原來他并非郎中,而是苗疆的蛊师,顾名思义,自然是以养蛊为生的,苏护绑了他唯一的女儿來,为的便是要他培育出一种罕见的蛊物,名为“幻生”。
幻生蛊的神奇之处,在于它能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外貌,苏护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只不过幻生蛊一來培育不易,二來要起作用,还需要一个苛刻的条件,幻生蛊以人的躯体为食,将宿主的身体蚕食殆尽之后的幻生蛊,经过特殊处理后被另一个人服下,那人便会得到与被吃掉的宿主一模一样的身体和容貌。
因着此法太过恶毒,也因为需要这一蛊物的人寥寥无几,所以极少有人使用。
听到这里,萧婧忍不住道:“胡说,我明明看到她只有脸部受伤,怎么会……”
那人叹息良久,终于说出了原因,而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在这里做小动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