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影掠至段晨眼前不到三丈处停下,落地后,不发一言,便那么怔怔的看着段晨。
当眼神触及到前边之人时,心中不由的一股悲伤的情绪上涌,几年了,他曾今落寞的身影如今还历历在目,然而几年不见的他似乎又老了几岁,岁月是如此催人。
此人就是传他圣心口诀,送他苍穹戒的杨庆达,也是三年前前往寒尘救他的人之一,只是那时段晨昏迷不醒,不知道罢了。
“孩子,累了吗?”杨庆达朝段晨轻声问道。
段晨心中一怔,此刻真想放下所有的包袱,然后跑到杨庆达的身边好好的哭上一场,把心中所有的不快与忧愁都像这个虽只有几天相处时间,但是却算得上是他师傅一般的人好好的倾述一番,但是不可以,因为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如今还不是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哪怕是在亲近的人都不行。
“前辈或许是认错人了,晚辈的确从未曾见过前辈。”
眼神如炬,就那么望着段晨,良久后杨庆达开口道:“我知道你背负的东西很多,不必不承认你自己的身份,我认得出你,你或许心中疑惑,龙老怪都不能认出你,我又岂能一眼认出你的真实身份,但是你别忘了,你天天都把苍穹戒戴在身上,而我与苍穹戒相处已达好几十年,实话,我认出的不是你,而是苍穹戒,你也不要狡辩说是段晨给你,你刚佩戴,苍穹戒有灵魂,而我与它已经有所心灵感应。”
无奈的低下头,段晨已经知道杨庆达的确是把他认出了,因为杨庆达话中绝对没有半分的迟疑,他说的是那般的笃定与认真。
“晨儿见过师傅!”如今地步,不承认好像已经不行。
“呵呵!”
杨庆达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叹口气道:“孩子,你累了!”
段晨知道杨庆达所说是为何事,他的确累了,这种事情本不应该让一个还算得上是孩子的段晨背负,但是他又不得不背负,这就是命,段晨的命!
一股眼泪顺着段晨滑腻俊美的脸庞流了下来,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孩子,就像是找到了依靠,找到了可以倾述的人,杨庆达是他的亲人,与龙岩一般的亲人。
“当年之事你也有所参与,我是否可以问你一些当年的事情?”
杨庆达脸上神色一暗,道:“其实你不用问我,而是应该问你的师傅龙岩,他才知道的一清二楚,差不多二十年的事情,我真的不能全部记得了。”
“你在逃避?”段晨擦掉眼泪,朝杨庆达道。
“对!”杨庆达丝毫不否认,接着道:“当年之事太过复杂,我的确不想再提及,若是你一定要问,那我也不会答,孩儿,别逼我!”
这犹似乞求一般的语气,而对方又相当于自己的师傅,段晨听到后哪里又能够忍心,道:“师傅,求您告诉我真像,告诉我事实,若是真如天下间所说,我父亲得到了什么天书,然后又要练什么邪法,那为何你又不肯说起,我知道,这其中定然有隐情,我累了,的确是累了,我不想在为此事而烦恼,我想得到真像,我想恢复以前的生活,我不想在看到亲人不能相认,看到朋友却还要满嘴谎言。”
傲慢的杨庆达竟然低下了头,良久,缓缓的抬起头,朝段晨道:“孩子,所有的一切问你师傅龙岩吧,你错怪他了,这是我唯一要向你说的。也是唯一可以说的。”
心中悲凉更甚,为何杨庆达不肯给自己说实话,从开始段晨便猜想其中定然会存在隐情,否者龙岩为何不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告知段晨真像,原因只有一个,其中定然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是巫教前任教主之子这是真的吗?”段晨还抱着一分侥幸,一分希望,他真的希望杨庆达摇头,虽然这个事实已经有龙岩及卧须证实过,但是他还是不敢尽信,是不敢!
但是他失望了,因为杨庆达是点头,而且还是很认真的点头。
段晨忽然间冷静下来,强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朝杨庆达问道:“我父亲是该死还是不该死?”
从看到寒冰那么做之后,段晨明白了一个道理,而且是很重要的道理,那便是人有时真的该死,有时却不该死。
像是考虑了一番,杨庆达认真的看着段晨,语气笃定,郑重其事的朝段晨道:“不管道佛是否有错,你父亲都该死,就拿现在的瘟疫来看,你觉得巫教之人该死还是不该死?”
的确,答案很明显,那是该死,就算是段晨认为,他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