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年双手挡在脸上,一径摇首:“我不晓得……小光从未和我说过……是我连累了小光……”
薄光颤声道:“这种事,如非不得已,光儿一生也不可能向人提起。太后错爱,小光不敢亵渎,惟以实相告。”
慎太后哀婉叹息,盯向惟一在场的奴婢,道:“今日的事,你不得走漏一字,哀家倘若听到外面有任何小光的闲话,头一个先制了你!”
宝怜吓得跪地发誓,被薄年搀起:“宝怜姑姑最疼小光,哪舍得去嚼小光的舌头?”
“太后。”薄光泣诉,“那时若不是为了看顾病中的二姐,光儿此刻早不在人世。但既然苟且偷生到了今日,便不能蹉跎岁月。请太后恩准小光进太医院供职,研制治疗尚宁时疫的配方,聊尽医者之责。”
“好,好,哀家准你,这个苦命孩子,遭了那样的事,还能这般仁心仁术,实在是个教人心疼的孩子。”
薄光含泪叩谢。
当日,慎太后回到康宁殿里,夜间辗转反侧,时寤时寐。翌日她早早离了床榻,算计着早朝结束的时辰,差伍福全到元政殿外侯着明亲王,见人速速传来。
“母后叫得这么急,发生何事?”
“大事,大事。”慎太后将儿子拉近跟前,叹息不绝,“是光儿的大事。”
胥允执目澜涌动,问:“她……对母后说了什么么?”
“唉……”慎太后俯近儿子的耳根,匆匆数语。
“不可能!这断不可能!”胥允执一声厉吼,掉头冲了出去。
唉,这个打小便少欢寡笑的儿子,这天底下除了薄家小四,还有谁能变了他的脸色,高了他的声嗓?不止他,皇上自幼的性情更是冷漠孤僻,惟一大发雷霆的那回,不也是因为薄家女儿?
一念至此,慎太后更觉无奈,忍不住又是长声吁叹不止。
“你为了不与本王成婚,连那样不堪的借口也不惜编纂?”
昨夜薄光宿在德馨宫,一早前往太医院上工,太医院门口与明亲王不期而遇。虽然料到这位或许找上门来,却绝对不想在众目睽睽下接受审讯,遂径直走向太医院后的安静巷道。
“王……”嗵!她定步回身,还没及说完一个整字,两只手腕即被男人握住,按定在身后墙上。
胥允执烈焰蹿动的睛瞳距她不足三寸,声音冷冷挤出牙关,迫进她的耳廊:“你为了拒绝本王,甚至可以破坏自己的名节么?”
她忍住背上硌撞出的疼痛,问:“王爷希望那些仅是借口?”
“当然是借口!”他双掌锁紧,“如果不是借口,告诉本王,是尚宁城的哪一片城区,哪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