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亲王爷手持利器,力大无比,接连砍伤了几名侍卫,府里的侍卫们自然不敢让王爷上前。但德亲王离开时,王爷派了侍卫暗中跟随,而且德亲王府的亲卫也在,德王爷当是无虞。”
“这个怀恭怎么如此糊涂,什么事值得这个闹腾?”太后一再地摇首。
薄年举眸,问:“你其时既然在宫外,时儿可曾和你联络过?”
“光儿昨儿出宫是接了太医院的差使,一心办差,并没有和三姐说上话。后来遇上王爷一道回府,直到德亲王进府要人,才知道德亲王府出了事。”
慎太后精眸灼烁:“你对薄时所为一无所知?”
薄时么?不是时儿,不是德亲王妃,足见太后恼极了三姐,尚未落实真伪,便已剥其皇妇身份。她起身,走到殿央,双膝点地:“太后,光儿愿替三姐接受惩罚,自贬为平民,受王爷一纸休书。”
……
“这是什么意思?”
薄光话声落下后,康宁殿沉寂了片刻,慎太后的面色愈来愈沉,眉峰深拢,眉间怒意扬升:“一个薄时还不够,你又在闹什么?”
她挺直脊背,道:“如今外间传言污秽至极,无论德亲王府的事是否有心人暗中用诡,三姐能否平安归来,她都不可能再做德亲王妃。但攸攸众口,堂堂亲王怎能受这般屈辱,终须给德亲王一个说法。”
慎太后眯眸盯着这张温顺的面孔,问:“你认为德亲王府的事是有人谄害?”
“二姐和二皇子在宫中有太后保护,对方无隙可趁,惟有将主意打到外边。”明亲王,薄光可是在赌你断不会向令堂出卖我这个即将下堂的妻子呢,至少这一点,阁下不必令我失望罢?“德亲王和三姐的恩爱堪为皇朝佳话,突然间发生这等匪夷所思之事,如何不使人生疑?但三姐去向成迷,德亲王下落不明,我们一筹莫展,只有吃下这记暗亏。然太后一向疼爱德亲王,倘若置之不理,岂不更陷德亲王于不堪中?皇家颜面又如何顾全?二姐已育下二皇子,为二皇子未来处境,须保其位,但薄光如今入府两载一无所出,用来做这个替罪的羔羊最是合适不过。”
“听你字字句句,似是皆在为哀家考虑,为德亲王考虑,你可想过明亲王?他对你的情意,哀家看得分明,你自求下堂,不怕伤了他?”
“王爷待光儿情深意重,光儿如何不知?可是,世上不如意事事有**,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维护皇家颜面,这是眼下惟一可以做的。”
“抬起头。”慎太后道。
“是。”她依言。
慎太后两道精利的眸线在这张娇美秀靥上停了良久,道:“哀家相信你这番话是肺腑之言,但也知道……”那双眸陡然望进她瞳底深处:“你很想借这个机会离开允执身边。”
薄年瞳光一紧。
薄光面生愧意:“太后,光儿……”
“说,为了什么?”慎太后目生利刃:“哀家的儿子配不上你么?”
“太后。”一小太监在廊下恭禀:“卫免卫大人在外求见。”
“有说什么事?”
“昨儿在城里为你寻觅的民间小吃送来了,还说为您寻了几样民间的杂耍……”
“这个时候哀家哪有那个心思?”慎太后低叱:“告诉他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别为这些芝麻绿豆样的杂事来烦扰哀家!”
小太监迭声应着小跑下去传话。
多谢了,卫大人。薄光心安神定,伏首泣道:“禀太后,光儿的确存有一点私心……光儿不想继续留在王府看王爷如何宠爱齐王妃,光儿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