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参见丽妃娘娘!”
绯冉颇为畅亮的一嗓,打断了薄光惊涛骇浪般的猜想,也迎来了德馨宫最生疏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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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妃主动示好容妃,做了德馨宫的常客,隔三岔五携一对儿女胥蠲、胥柔来与他们的幼弟共处。
薄年每每都是以礼相待,营造一团和气。
春禧殿与德馨宫,后宫人心中最不可能并存并荣的两处,如今竟有化干戈为玉帛之势,大跌诸人眼镜,连慎太后听说罢也一径啧舌称奇,命宝怜出去观看今日的日头打何方升起。
如此这般风平浪静过了数日,二皇子满月。
为贺新生,帝于品云轩设宴,并恩准小公主胥惠一并出席,借此荣光共享盛庆。
品云轩毗邻问天阁,同在天池之畔。轩窗高挑,莲香穿堂围绕,天池内莲叶田田,时见红鲤戏游其间。置身如此情景,纵然有三千烦恼,也姑且放置罢。
自然,有人另有他想。
宴罢,依照尚仪局递上的流程,帝将移驾携诸妃前往问天阁观看上春园送来的杂耍,但为着那一池美不胜收的莲花,圣意临时起变,就地易去残羹赏花品茗,谓弃喧哗选清雅是也。喜闹厌静的慎太后亦欣然从之。
便是在这时,一记尖厉哭声划破安宁,伴有一声骇恐喊叫。
“浏儿!”薄光第一个跳起来,跑向声音来处。
薄年并兆惠帝、慎太后紧随其后。
品云轩内间,乳娘连氏瘫软颤栗:“救……救……公主……”
亟需救助的不是公主,是皇子。四岁的胥柔公主立在一只方凳之上,双臂探进小床,牢牢扣在一条幼嫩脖颈间,
“柔儿,你这是做什么?还不放手!”慎太后惊呼。
“天!”绯冉欲扑去拉开那只手臂。
公主弑弟之心恁是坚定无畏,张口喊:“臭奴才不得碰本公主!”
兆惠帝冷叱:“还不放手!”
“父皇……”胥柔吓得一抖,双手却仍在原处,两眶眼泪泗流:“有了弟弟,你不喜欢柔儿了么?柔儿最喜欢父皇啊,柔儿……”
薄光两三步冲上前,手起针落刺中这位公主臂上两处穴道。后者手臂麻痹,双手立时松了下来。
“浏儿……”薄年目睹内间情形的第一眼便是摇摇欲坠,在薄时搀扶下颠踬上前:“浏儿怎么样?”
“颈上被公主的指甲划破了” 正是这记划破弄痛了睡梦中的甥儿,引发哭鸣惊动了诸人。薄光将幼弱的甥儿抱出小床,平放一边榻上,俯身以唇向那张小嘴内哺气。
薄年指尖颤颤,欲去碰榻上小人儿又不敢落下,问:“他……他怎还不哭?”
“他若不哭,我必让许多人哭。”薄光面色阴鸷:“把窗子全部打开,所有人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