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洛家三兄弟走后,顾家三兄妹也耐不住守在阮珺旁边,各自找喜欢的玩去了。而后,是陆续的公子小姐来看她,大多年纪小小的,肌肤好好的,一把子的青葱水嫩,嘻嘻哈哈地对着她一阵评头论足,有说她漂亮可爱的,也有说她皱巴巴的,哪里就看出漂亮来,再有的说要以满月宝宝的标准打分,已算难得的了……
阮珺听着耳边一会儿叽叽喳喳,一会儿吵吵嚷嚷的,觉得自己就像是街上卖艺的猴子,被围观,被评论,很是郁闷,干脆眼不见为静,闭上眼补起觉来。又有那调皮的公子小姐折了桃花来撩拨她,弄得她耳朵痒痒,鼻子痒痒,心里气得痒痒,干脆祭出自己的终极武器——哭!
那些公子小姐闻之呵呵而笑。阮珺悲愤交集,这有什么好笑的?转念一想,自己心智已是成人,竟被一群小萝卜头弄哭,实在也有些丢脸,于是哭声嘎然而止,睁开眼放肆地看了一圈,反笑了起来,倒让他们感到一阵有趣。
好容易等他们兴致散去,结伴离开,阮珺松了口气,好累啊!倒是那阮玉的摇篮边,来客甚少。有那不明白的小小孩想去看,自有同行的大孩子拉住,劝道:“那不过是个庶出的丫头,别丢了自个的身份。”
桃花树围着的桃花亭中,顾木氏与诸多公侯夫人谈笑风生。她们年岁相仿,生为嫡女,嫁为嫡妻,自有说不尽的话题。因顾茉雅未出来,顾木氏毕竟只是舅家亲戚,故唤了卢丽娘一同出来。但在座都是莫非嫡妻,她一个侍妾只能和丫鬟婆子们同站在身后伺候。
恰银海侯夫人忆起幼年往事,道:“说起茉雅,我痴长她几岁,倒曾参加过她的桂花宴。那时不懂赠花之意,还跟着投了一枝,回去后被我那兄长好是一顿取笑。没想到今儿个竟来参加她女儿的桂花宴了。真是岁月如梭催人老啊!顾二夫人,不知茉雅如今身体可已好些?”
“倒是好些了。今儿个精神也不错,只是身子虚久了,一时还起不了。”顾木氏应道。
“春日里乍寒乍热的最易着凉,月子期间又易出汗。”银海侯夫人瞥了眼顾木氏身后的卢丽娘,“这位想必是阮主事的妾室了,竟能跟主母同日产女,看起来怯怯弱弱的,身子倒健壮得很,想来是个有福气的。”
卢丽娘听着,忙上前行了个万福:“婢妾不敢,夫人才是有福之人。”
银海侯夫人笑容一凝。她身后的大丫鬟银枝冷喝一声:“放肆!我家夫人没问你,你插什么话!”
“是。婢妾失礼了!”卢丽娘惊慌地看了顾木氏一眼,桃花眼水汪汪的,蕴满了不敢置辩的委屈。
顾木氏目不斜视,对着银海侯夫人笑盈盈地道:“秦夫人不知我那小姑最是心软,见了那小猫小狗闯祸,也不忍苛责,故府中常有些不规矩之处。若有得罪了秦夫人的,还望看在幼年情分上,包含茉雅一二呢!”
卢丽娘心中暗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指甲掐得拳心生疼,只脸上仍含着一抹委屈忍让的笑容,别有一番楚楚动人。待回过神来,发现这群公侯夫人早已更换了话题,却是在交流育儿经了。
“舅二夫人!”一个小丫鬟上前,在顾木氏耳边低语几句。
顾木氏怔了几秒,点了点头。小丫鬟急步离去。
“顾二夫人,可是有什么事?”烟漠侯夫人道,“若有事,你自去忙。我们都是相熟的,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