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果现在有镜子的话,我应该能看到自己脑门上飘过的几条黑线,祁天师?说好的新时代呢?
“天师,我是祁五爷叫来的,不知他什么时候能过来?”我小心翼翼的询问,同时目光在院子里又扫了一遍,总觉得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迎客钟呢?
迎客钟既然名为迎客,就不可能摆放在屋子里。必须在院子里面才算是规矩,既然进门都要经历山门局,这钟就绝不可能摆的很随意。
“他不会过来了,今天我来接待你,他好像已经告诉我了,有什么东西是他留在这里的,让你来取,你现在告诉我,我去……哎你小子乱看什么呢?”
祁天师撸起袖子对着我脑门就敲了一记。
这杂毛老道完全没有祁五爷的气度,这一刻我捂着自己有些发疼的额头,恶意的想着,或许与祁五爷相比,后者更适合一个天师的称呼。
“那个,天师大人,这院子里的钟呢?”我始终无法释怀。
哪里知道这杂毛老道听到我的话以后立马瞪大了一对牛眼:“你当真是我那个弟弟说的人物?怎么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迎客钟,只能摆放在一个位置!”
“这我当然知道。”我看到杂毛老道再一次抬起来的右手,连忙捂着自己的额头倒退了一步,“迎客钟,位于山门玄位,这宅子坐西向东,分惊景而立,南有碧水,化休伤二门,双柏镇基,为死生位,山门局自当站了一个开门位。所以玄位,只可能在那里!”
我指向了远处的石台处。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真的懂,既然懂,为什么还要多问?”杂毛老道脸上总算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可是那里没有钟啊!”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钟啊,在这里。”杂毛老道从腰间套出来一个随身听……
一!个!随!身!听!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大言不惭的说道:“天天敲钟,天师我也累啊,都什么年代了,年轻人要学会使用高科技,要跟得上时代的潮流,你看这个多好。”
“可是这个东西在你的身上!”我现在心里把这个老头子称为杂毛老道,没有半点儿的心理压力。
“这个不算是,天师我一般喜欢坐在那里晒太阳喝茶,偶尔和看看书,所以只要我在那里,这迎客钟就还在杜门玄位。”杂毛老道把背后的拂尘拔了出来,当空那么一甩,“你小子太跟不上时代了,老道我已经失去了跟你说话的兴趣。随我进来吧,顺便说说我弟弟给你留了什么东西,我这就给你取来。”
我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后退了两步,试探性的问道:“天师大人,二十多天前,在小池湖救我的人,究竟是您老是五爷?”
“他哪有那个道行,当然是天师我了!”杂毛老道瞪了我一眼。
我那天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隐约从脸部轮廓判断出祁五爷本就很难,碰到他的这个双胞胎弟弟,哪怕多了一撮胡子,还真不见得能认出来,当时的我,哪里有多余的精神去关注胡子的问题?
“怎么?那老小子说是他做的了?”杂毛老道盯着我。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祁五爷好像还真没有义正言辞的说是他做的整件事情,他只是回答了我的问题,而这杂毛老道过去,也确实跟他有关,说是他救的我,也没有错。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我想到了而已,能收服鬼母的人,一定是您。”
“这话倒是不错,也算是天师爷爷我运气好,碰到了这么一个刚刚成‘灵’的东西,不然走遍山河大川,也不一定能抓到一个灵,那些活的上了年岁的灵,可都是凶的很啊。”
我想我的脸应该已经黑下来了,我确定自己是被祁五爷耍了。
他哪里是有可能不在,他根本就是要躲开我的到访!
看这杂毛老道得意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已经把鬼母当成了他自己的东西,祁五爷知道他哥哥的脾气,不愿意参与进来,就让我自己来要!
“走啊,愣着干什么?小子,你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情况?这一会儿都愣了多久了?”杂毛老道不解的看着我,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罢了罢了,你就说他让你来拿什么吧,我这就去给你拿去。”
“那个……天师大人,我能看看您收服的鬼母吗?”我尽量小心的询问。
祁天师非常得意的笑道:“喏,就在那边的井里,我可是废了不小的功夫才把它镇压住了,不消三年,定能彻底消除它身上的戾气,成为一个善灵为我所用,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山门里那些老混账还有谁敢跟我叫板!”
完了,他真的把鬼母当成自己的东西了。
我扶额苦笑。
“等等!你这么关心鬼母干嘛?小混蛋,你打的莫不是我鬼母的主意吧?”杂毛老道的脑袋非常的灵光,也或许是我的表情表现的太明显。
总之马上,我的脑门上就又挨了响亮的一记!
“小伙子,咱们讲道理。”杂毛老道掰开我的手,极其认真的盯着我,“你看看,虽然那天能制服鬼母,有你八成的功劳,但是最后要不是我出现,那个鬼母也会把你给杀死的,对吧?”
我心道看来这位祁天师倒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的话,鬼母的事似乎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