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内心中,千回百转,细细思考着自身的一切。
两个长相高度相似的人,在一间酒馆内相遇,一起杀人,倘若那披头散发的家伙,没有他认识自己的话,那么这将会如酒馆老板所,是一场缘分的相遇,但是他竟知晓自己来自河南道邯郸郡?
这家伙,长得……
捕快冷眼看去。
确实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眉眼山丘,高耸笔直。
这就显得很奇怪了。
竟仿佛充满着阴谋的味道。
这不是方夜谭吗?谁人会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呢?他想怎么做?为何如此?
自己在邯郸做了二十几年的捕快,一直兢兢业业,得罪的人自然不少,但是谁会这样做呢?找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想要干什么?
就在今年,自己受大理寺差调,来这传中的逆乱之地北大荒担任捕头,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原想着自己终于熬出头了,但才来到这里,就遇上这么一件事,像是有阴谋的推手在其间主导着,这一切,究竟有哪里不对?
捕快越想越没有头绪,内心中一阵烦躁。
这一切,囚徒都看在眼里。
他屈直当然想不出什么头绪!
谁会想到,一个普通人,在某一个不经意间的相遇中,就已经被人盯上,而且开始布置利用,从落子到走步的时间,足足八年以上,若不是今晚突然遇到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谁会想到这其中有什么阴谋呢?
“你究竟是谁?”捕快一声怒喝,铁尺高举。
“我是屈直,你又是谁?”囚徒缓缓开口。
什么?
捕快顿时呆住。
一道闪电在脑海中划过,他忽然有些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已经晚了。
囚徒一甩衣袖,那根锋芒毕露的弩箭,激射而去,在其即将脱离囚徒手指之时,囚徒手掌轻轻在弩箭尾部翎羽之上,旋了一下。
拉纤!
咻!
弩箭刺破空气,对准了捕快眉心,飙射!
轰!
捕快身上,气机迸溅。
弩箭如入泥潭之中,寸步难行。
这当间,囚徒扬手,手中铁刀刀锋狠狠拍出。
“破!”
轰隆!
一声爆响,气劲席卷开来,酒馆之内,烟尘大作。
木制柜台与桌凳,像是纸片一样被席卷开来的滂湃气劲撕得粉碎。
当一切尘埃落尽,在那深陷地面三指有余的凌乱凹陷之中,捕快屈直高高站立,他瞪大了眼睛,生机逐渐消逝的眼眸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在他的眉心中,插着那根弩箭。
弩箭贯穿了他的整个头颅。
唰!
囚徒挥刀。
一张带着厚厚骨与肉的面皮,像是被切开的一瓣西瓜一般,落在地上,猩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囚徒将他的脸,整张给切了下来,由下巴,至灵盖,竖切。
在那落地的面皮上,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胡茬、眉心的半截弩箭、以及那惊恐万状和难以置信的表情,样样俱全。
囚徒走过去,一脚踩下,那张面皮顿时扭曲了,像是一张被揉皱的纸,然后炸开,肉末飞溅。
这张脸,从此将从世界上消失,不复存在。
囚徒转身,看向那靠在粉碎柜台之后的酒馆老板,扬起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