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忘雪却将话锋一转,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将期限定在封天大典之后?”见田砚一脸诧异,又道:“我原本以为,在封天大典可见到他,当面锣对面鼓,问个清楚,免得千里迢迢的寻找,几多麻烦。不想他竟连这等紧要大事也不参与,看来六道的传闻多半是真,他果然是避入深山,万事不理了。”
田砚心头一震,失声道:“忘雪,你说的那人,可是……可是……程……程……”
博忘雪微微点头,接道:“不错,我那不曾谋面的父亲,正是饿鬼道气宗的宗主,程道非。”
田砚长叹一声,说道:“原来你早想好了,嘴说不去,只是怕我犯险罢了。”
博忘雪亦是一叹,说道:“那饿鬼道不别道,生人去了,都是他们打食的对象,便是气、血二宗内部,也相互残杀不休,全凭实力说话。你认得那刘楚舟,也晓得他对待属下的手段残酷,当知我所言不虚。”
田砚暗叹道:“忘雪事事都虑得周全,我却是个愣头青,也无怪我在她面前总是大失方寸。”他心虽不舒坦,却也晓得这小娘是担心自己,念了片刻,已是计较不起来,只听博忘雪又道:“如今他既不出来,那咱们便只好去闯一闯那饿鬼道了。我也不求他救我性命,悔不当初,想问一问他,当年为何要背信弃诺,杀妻弃女。”
博忘雪的声音一向平淡,这几句话讲出,亦是轻飘飘的不见喜怒,但田砚听在耳,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心道:“忘雪面不显,实则已将这父亲恨到了极处,此番前去,哪里是为延命,而是要讨个说法。”正要张口劝阻,却听博忘雪抢先道:“我本待道行高了,自去报仇,奈何命不久矣,无法办到。既是如此,那便堂堂正正走到他面前,质问个清楚明白,好让他晓得,博素兰的女儿,绝非恩怨不分之辈,虽杀不了他,却视他为生平第一大仇人。”
田砚为她气势所摄,开声不得,心尽是苦楚。这一场饿鬼道之行,他从一年前伊始,便在思之念之,只盼早些拔脚动身,为博忘雪解除血咒之苦,但凡有一分的指望,便是使一百二十分的气力,也在所不惜。谁知临到出发之时,面前的女孩儿却是如此决绝,几与送死无异,之前诸*词,只为他心好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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