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他也曾几番遇博忘雪,每次都是略略交谈几句,便即打住。至于邀人聚会之语,更是提都不敢提,生怕方月娥一见之下,又要喝下几壶飞醋,到头来被动挨打的,还是自己。博忘雪似乎心也是有数,见他与诸弟子聚首,从来都不言加入之语,有其他弟子相邀,也是找些借口推脱离开,却省了他好大的麻烦。
忽忽之间,整月时光一晃而过,山白雪皑皑,寒风呼啸,已是腊月之未,过不了几日,便到辞旧迎新之时。其间那红芒之毒竟只发作过一回,且时候只得原来一半,田砚见这至毒精血竟然如此好相与,欣喜之下,心也是疑惑,便去寻了紫阳打听。紫阳驻世日久,过至毒精血之人也见过不少,便是随着道行深厚,症状渐轻,也无这般爽利法。他思前想后,也不得要领,最后只是猜测,当与田砚双法同修有关。田砚又寻了乔飞飞来问,那老头儿也是一般想法,至于究竟如何,只待再修一门功法,踏入通魂境时,一切自见分晓。
这一日,田砚正端坐在紫阳下首,听其讲解《冲霄剑经》晦涩不明之处,凉棚四壁早被他取了些厚实材料,打造严密,两人倒也不虞风雪搅扰,一个说得用心,一个听得专意,俱是津津有味。
讲到一半,却有一道传讯飞剑自外施施然而来,在凉棚空兜着圈子,恋栈不去。他向紫阳告了个罪,将飞剑召来,便有一段口讯传出,乃是一位相熟弟子所发。大意是腊月廿八之时,门弟子岁试大,此等盛事,自然不容错过,极力邀请他前往参加,一试身手云云。
田砚自修道以来,修为一向不济,从来都是藏拙退让,极少与人动手切磋,以免露了怯去,好生丢人。此番道行大有长进,一闻有这等检验机会,少年人的好胜之心被撩拨起来,当下便向紫阳央求,允他前往。
这岁试大乃是万剑门的传统盛事,已有几千年历史,只取通魂、明窍、周天这三个境界的弟子,通过抽签方法,两两捉对厮杀,胜者晋级,败者退场,直至决出最后优胜。一旁自有门耆老甄别优劣,评判打分,分出三六九等,作为各弟子的考核依据,以作激励督促。紫阳对此自是熟悉,向田砚略略介绍一番,见他跃跃欲试,也不愿扫其兴致,说道:“你此番前去,积攒些动手斗法的经验回来,自然不错。你境界不占优势,虽是剑、体两修,却也不足为恃,要想走远,还要靠你手的无相幻剑,你当好生琢磨运使之法才是。”
田砚欢呼一声,满口应下,问道:“为何只取这三境弟子?却让我吊在后头,做那仰攻,好生难受。”
紫阳微笑道:“这其自有说道,并非脑袋一热定下的规矩。我曾对你讲过,通魂、还丹、长生三境,修者一入其,便要脱胎换骨,道行大涨。通魂之前,还有引气、融灵二境,此乃打基础的境界,实力微末,不提也罢,算了擂台,也是走个过场,撑不了一招半式。至于到了还丹境,那又是一番全新天地,即便你们一群去打人家一个,也未见讨得了好去。更何况,还丹境以的弟子已是门里坚,并不多有,彼此之间孰强孰弱,差距几何,人人心有数,平日里便有许多较量切磋,根本不用等到岁试之时。如此一来,便只剩下这三境的弟子,实力差距不大,人数也是众多,每年排一轮座次,对自家有个清醒认识,也好督促修行,莫自以为是,荒废了时日。这其,实有门里刻意栽培的苦心在内,几千年下来,效用也是非小。”
田砚这才明了其道理,又听紫阳说了些规矩事项,便回转洞府,自去准备。方月娥与田九斤夫妇听说此事,自是大感兴趣,俱要一同前去,为他加油助威,连虚生这等老朽也按捺不住,嚷着要加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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