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该来的总会来,一提到功课慕容白便满脑袋是包,连眼皮也不敢眨一下,唯唯诺诺地道:“这几日身体总觉不妥,尤是晚间睡觉时,胸口胀闷,不得入眠。”说着怯眼瞟着慕容问道的脸色。
其实,这几日自己觉晚间天气姣好,日日睡前与小环在凉亭中扑些流萤、抓些蝈蝈,编了谎话搪塞父亲,“做了亏心事,自怕鬼敲门”,现在慕容白七上八下地生怕被他觉察。
嘴角抽了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慕容问道“啪”地拍了下桌子,声色俱厉地道:“混账东西,这几日你陆师伯替你诊脉,你身上全无病症,还编些谎话出来,莫要以为夫人疼你,你便可为所欲为。”
谎言最怕拆穿,真情最怕表白。慕容白打了一个哆嗦,结结巴巴地狡辩道:“父亲教训得是,昨晚刚见好些,今日我便在凉亭里抄写经文呢。”
对于一向诡辩的慕容白,慕容问道经常被他出其不意的计策搅得头大无比。呲着嘴,道:“你的鬼话,谁信,无非是见我回来,要做个样子给我看。你成日里交结些狐朋狗友,当我不知呢?”
这一条横加的罪名,即便是有,慕容白也会雄辩一下,何况在他的印象中,几乎完全没有半点痕迹,心中大呼冤枉,平日连门都较少出去,哪有结交朋友的机会,挺了挺身便道:“没有的事,您明察。”
若是对簿公堂,慕容问道肯定不是慕容白的对手,但现在是在慕容府,他的口,比堂上的威武棍来得直接。甩手一挥,自袖筒里飘出一张信纸来,正落在慕容白脚前,道:“证据确凿,你还狡辩。”
证据在手,可惜不是在自己手中,慕容白情知理亏,吓得往后一缩,拾起来细看,只见一张鹅黄信签,上写着一行小诗“疏桐新月露渐浓;碧流溅云萍叶踪。一盏鹏程三万里;影潇烟散始为空。”,诗下是一行小字,书道“青枣庄小儒生路子涵敬请白少爷启。”
罪证,最好事先毁灭,现在既然被抓到把柄,纵有千张嘴,慕容白也不得不服软,心叫“苦也,苦也,为何此时来信,好歹也别让父亲抓到,他平时最忌恨些儒门子弟。”,连忙跪地求饶道:“父亲,孩儿知错。”
软硬兼施,是慕容白常用的伎俩,慕容问道见他伏在地上,连地上的信签也不敢捡,瘪了一眼端坐下首的陆佑初,威严地道:“捡起来,下次再让我见到这样的信,我先赏你几十大板。”
奇遇,对于慕容白来说,便在此时,若不是陆佑初等外人在此,父亲不好发作,屁股早已开花。心中不由谢了他两人万遍,这才捡起信件,缓缓站起身,挽着袖子在苍白的脸上胡乱擦了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