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疑惑，但是现在不得不信，这位学者说陈友谅之所以当年能称霸水域，可能利用了驯兽打仗，那个驯兽就是现在在沔阳市出现的‘水怪’。”</p>
成荣听到这个假设，差点将口中的水喷了出来。“等等……你说这水怪是陈友谅养的？”</p>
“没错，不过没有充分证据前都是假设。”</p>
“那跟这鼓谱有什么关系？”</p>
“你想想看，对水中的怪物用什么来传递指令最合适？”</p>
成荣想了想，看了看鼓谱。“声音？”</p>
“对，那位学者说，最大可能就是鼓，用战鼓来给这‘水怪’传达指令。陈友谅留给沔阳两个文化遗产，你知道是什么吗？”</p>
“我知道，其中一个是沔阳三蒸嘛，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但另一个我不知道。”</p>
“另一个是沔阳花鼓，就是现在的传统戏曲——花鼓戏，是由沔阳花鼓传承来的。”</p>
“这花鼓和沔阳三蒸一样是从战争中发明的吗？”</p>
“有可能。”</p>
“那你说这本鼓谱可能是战鼓鼓谱啰？”她又拿起这些打印件，仔细地看，什么也看不懂。“你从哪里搞来的？”</p>
“陈友谅纪念馆。”</p>
成荣一听到陈友谅纪念馆，又看了看这鼓谱，突然想起了那天蹲守孔锡乾的夜里，段旭东在车里说的话。段旭东说他父亲让他学习打鼓，他拒绝了，父子不合，他父亲一气之下将祖传的鼓谱，还有一幅画捐给了陈友谅纪念馆，难道这就是段旭东父亲给陈友谅纪念馆的鼓谱？</p>
“同这鼓谱放在一起的是不是有一幅画？”成荣急切地问道。</p>
“你怎么知道的？那幅画我也打印出来了。”她从桌子上拿起一堆4a纸，拼贴起来，画上面一个人骑着牛一样的动物在河边前行。</p>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这幅画和鼓谱是谁捐的！”</p>
“是谁？”</p>
“不过他已经死了。”</p>
“死了？”</p>
“是的，但是我知道他的儿子在哪。”</p>
“你怎么知道的？”</p>
“因为是他儿子亲口告诉我的。”</p>
“他儿子叫什么？他能看得懂这鼓谱吗？”</p>
“他叫段旭东，现在是一名警察。他说他从小时候就开始练习，长大了不想练了，转行了，但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p>
“那真是太好了，你把他联系方式告诉我，我要找他。”</p>
“啊？”成荣有些不情愿，“你找他？”如果他知道找他的是她的母亲，恐怕会把那个讨厌鬼吓一跳。</p>
“怎么啦？怎么一听我说去找他，你好像不太高兴？”母亲疑惑地问。</p>
“没有，没有，我只是跟他有些误会，这人做事一根筋，你跟他打交道会很费劲。”</p>
母亲笑了笑。“没事的，我做记者的时候，什么人没见过？”</p>
成荣将段旭东的手机号码给了自己的母亲，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p>
“你快去吃饭吧，要按时吃饭，别太累了，这一行妈妈知道，老熬夜，对身体不好，知道吗？”</p>
“我也想早点睡觉呀，可是最近出的事情在太多了，稿子都写不过来，孔锡乾死了，沔阳银行的旧案出现了转折，双威化工的股权争夺战下周就要分出胜负了，我听段旭东说那些游行的人下周六准备搞一次大的。”</p>
“就是双威化工董事会召开的前一天？”</p>
“他们认为到了那天，董事会必定通过双威化工在沔阳建厂的提案。这真让人恼火，有人在为他们努力，他们视而不见，我得想办法让他们相信，股权争夺战是有胜出的希望的。”</p>
“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她紧锁眉头，沉思了一会儿。“那江楚成那边有把握吗？”</p>
“咦，你也知道江楚成？你是看了我的报道了吧？”</p>
母亲笑了笑。“我早就见过他了，”她指了指桌上的鼓谱，“这就是他告诉我的。”</p>
“我们家还真和这个人有缘分呀！”成荣感叹道，“他可一定要赢啊！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他，我要告诉他，如果他输了，周六要出大事。”</p>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赢，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尽力的。对了，明天你帮我告诉他鼓谱的事情，就说打鼓的后人已经找到了。”</p>
“哎，你女儿在你心里也只有通风报信的作用了吧？妈，你凭良心说，我干记者有没有你当年干记者时干得好？”</p>
“这个嘛，这个得问你爸。”</p>
</p>
第二天早晨，她吃完早饭给江楚成打了电话，江楚成告诉她在万鸿广场，可是等她到了万鸿广场，江楚成又打电话给她，说有紧急的事情已经离开，成荣颇感无奈，离双威化工董事会召开只剩四天了，他怎么还到处乱跑，不好好交易？她有些气愤。她正准备骑着小绵羊回报社，突然看到广场上的大屏幕正在播放旁边商场的促销广告，十几个人围在屏幕下面认认真真地看着上面的信息，这时上面出现了一个日期，一个妇女欣喜的说道：“哇，离打折只有三天啦，太好啦，三天后我再来！”</p>
这时成荣灵机一动，对，就这么办！</p>
她走进万鸿证券的营业厅，营业厅经过股灾后变得冷清了许多，她找到经理关陆春，没想到关陆春还记得她。</p>
“双威化工的事情你知道吗？”</p>
“当然知道，我一直都在关注。”</p>
“我要用广场的大屏幕直播双威化工的股权争夺战，就像看足球赛一样，你觉得在数据处理上有可能实现吗？”</p>
“你的数据是指孙惟明和孙惟德的占股实时数据吗？”</p>
果然是专业的，一听就懂。“正是！”</p>
“可以是可以，不过必须知道孙惟明和孙惟德背后的交易账户，孙惟明我知道是混床投资的账户，在我们这里开的，这个很好处理，但是孙惟德的交易账户我们没法拿到，所以想实时直播很难。”</p>
“如果我知道是哪家机构在为他交易，你可以查到他的账户吗？”</p>
“只要知道机构名，开户券商都可以查到，我可以通过总部向其他券商申请合作，这些都是可以的，毕竟公司股东占股比例都是要公开的，这个不存在保密问题。”</p>
“那真是太好了，孙惟德背后是美国雷纳兹银行的中国分部。”</p>
“那就好办了，只要这个账户买卖双威化工的股票就可以拿到实时数据，数据处理和传输时间不会超过3秒，这是我们总部进行系统升级后的成果，因为对于资本市场来讲，时间就是生命。”</p>
没想到这个关陆春趁这个机会还推销一把自己公司。“那就好，外面的那个大屏幕租下来要多少钱一天？”</p>
“哦，那个呀，那是我们万鸿广场的，我们租给对面的商户了，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免费帮你播。”</p>
“啊，那真是太感谢了！”没想到这么顺利。“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p>
关陆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也看到了，最近的股灾和杀人案，弄得我们的人气下降了，我们也急需要一次营销来提升人气，双威化工是个好机会，可以让更多的人关注股市，其实这个屏幕租一天才一千块钱，但是你的这个点子起码值几万块。”</p>
真是个有生意头脑的家伙。“那真是太好了，希望你能尽快将数据传输到大屏幕上。”</p>
“没问题，我向总部申报，再做一个直播界面，明天就可以上了。”</p>
“好，谢谢了！以后一定帮你多多报道万鸿证券！”说完她转身离开。</p>
这下好了，明天的报纸就说这里有双威化工股权争夺战直播，这样那些抗议的人会一点一点地聚集到这里，如果江楚成取得了胜利，一场大的游行就有可能避免了。</p>
她高兴地走出万鸿证券，刚下台阶，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她回过头来一看，再次吓了一跳，那个疯女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p>
“你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她说话有些结巴，“我不会伤害你的。”</p>
成荣身体往后缩了缩，上下打量这个女疯子。“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她问。</p>
“……你……你是市委书记的女儿？”疯女人激动地问道。</p>
她怎么知道的？成荣心想。哦，对了，昨天跟段旭东在办公室对话的内容被在屋外的她都听到了。</p>
“你想干什么？”</p>
“我要伸冤！”她激动地说道。“秦少强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要替她讨回公道！”</p>
伸冤？现在又不是古代封建社会。“这种事你应该去警察局报案。”</p>
“警察都以为我疯了，他们不愿听我的。”</p>
难道你不是疯子吗？你这身打扮不是疯子谁信？</p>
“秦少强害死你女儿，你有证据吗？”</p>
她摇摇头。</p>
“那我也没办法，你不要跟着我了，小心我报警抓你，你知道我警察局有朋友的。”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p>
“……是秦少强杀死了秦万东！”她大声说道。</p>
这疯子又来了。</p>
“……是我亲眼所见！”她继续说道，成荣停了下来。</p>
“秦少强害死了我的女儿，我不会放过他，他走到哪我跟到哪，那天晚上也不例外……好大的雨，他开着车出去了，我骑着车在后面追，虽然我跟不上，我知道那是他回家的方向，我在雨里骑呀骑，我骑到天门大桥的时候，看到一个大个子，将秦万东举了起来，扔到了江里，……秦少强就在秦万东车里，出来看了看又进去了……那个司机，并没有死，他跑了……”</p>
成荣听她描述，果然如同亲临现场一般，难道她真的看到了秦少强杀死秦万东的经过？</p>
“连警察都说你是疯子，我凭什么相信你？”成荣直接问道。</p>
“我没疯，是他们觉得我疯了，不相信我！”她走到成荣跟前，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坚定，“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带我去做精神鉴定！”</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