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过我愿意尝试，因为这是目前为止最可行的办法，如果这样的企业在沔阳建立，对沔阳的生态，还有沔阳人的生活、生命都会造成影响，我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p>
“可能你也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企业在沔阳落地，对吧？”</p>
江楚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成乔波的眼睛。</p>
“其实这件事我知道的时候，审批就已经通过了，这件事不需要经过我，我没有办法强制干预，目前没有证据证明这企业有问题，现在民怨很大，有人给我这个新来的市委书记出了难题，这就是政治。”他停了停，“我知道你的父亲叫江怀远，当年为了给沔阳做贡献，为了让这里的人过上好日子，毅然回到沔阳，建立了沔阳银行，本来这家银行可以为沔阳市经济带来不小帮助，但是结局很可惜。”</p>
江楚成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不知道说什么。</p>
“在我还在楚阳市执政的时候，你的父亲帮过我，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不相信他会做出私吞储户存款的事情。”想不到父亲和面前的这位书记还有交情。“你说得没错，股权竞争是目前为止最可行的办法，不管对你对我，还是对这个城市来讲。我来到这座城市已经有一个月了，作为这个城市的一份子，我深深地感受了这座城市的呼吸、心跳和性格，这件事是坏事也是好事，或许能治愈这座城市的伤痛。”</p>
“伤痛？”</p>
“很多人都在逃离这座城市，很多人对这座城市失去了信心，失去了希望。自私、贪婪，还有急功近利，在这座城市四处蔓延，不是吗？自从这座城市建立股市以来，多少人在股市里失去了自己，失去了生活，他们只看到钱，看不到周围的人和爱，这就是这座城市的缩影。当年，提出‘小上海’的金融战略，对这座城市来讲，并没有错，如果你父亲的银行能活到现在，恐怕很多人会选择将钱放在银行里，虽然利息少，但是安全有保障，很多企业也会拿到贷款，沔阳市经济崛起不是没有可能，自从沔阳银行倒闭后，很多人将钱投入了股市，人人坐着财富之梦，最后的结果却让人唏嘘。当年这座城市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银行’，一个是‘股市’，他们选择了后者。”</p>
成乔波的这一番话不知怎的，竟深深地触动了江楚成。没错，当年自己的父亲还有孔叔叔他们给了这座城市一个选择，但是，他们选择了股市，这里的人因此而改变，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愿意在他们未走完的道路上继续前行。</p>
“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江楚成感动地说道，“我会尽我所能打赢这场仗的！”</p>
“这座城市欠你父亲的太多了，即便是这样，你还能毅然决然地站出来，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另外，我会游说本地其他企业帮你筹集款项，多少我不敢确定，其他的部分就靠你们自己了。”</p>
“我明白，不过有一件事情，或许你能帮到我。”</p>
“什么事？”</p>
“这件事要想成功，必须依靠一个人的帮助。”</p>
“谁？”</p>
“孔锡乾。”</p>
“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嫌疑犯？”成乔波惊讶地问道，“为什么是他？”</p>
“全市只有他在股市里操作过大资金，股市里有两种博弈关系，一种是散户和庄家的博弈，还有一种是庄家与庄家的博弈，前者我的数学知识可以用上，但是，现在我们面临的是后者，后者不是我的数学知识能够解决的。我父亲和孔叔叔当年去日本留学，学的就是金融，他们是中国资本市场的建设者之一，如果孔叔叔能出马，我们的胜算更大。”</p>
“非他不可吗？”</p>
“这是一场以小博大的战争，能做到的，只有他了。”</p>
“难道你要这座城市的命运，掌握在这个罪犯手里吗？”</p>
“目前看来，是的。”</p>
成乔波很为难。“你想我怎么帮你？”</p>
“让他操盘！”</p>
“如果他不愿意呢？”</p>
“那你先让我见见他，可以吗？”</p>
“行，我给你安排一下，下午给你消息，你先回去吧。”江楚成站起来准备离开，成乔波从背后叫住他，“江楚成，你不要让我失望！”</p>
</p>
来到万鸿广场时已经是中午了，正如刘正娜昨天所说的，今天广场上果然来了不少抗议示威的人。他看到几百人横七竖八的坐满了广场，横幅、纸板，还有各种传单乱七八糟的放在地上，万鸿证券的石阶上也坐满了人，人群在烈日下吃着便餐，喝着水，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只有广场中央的煊龟雕塑没有人靠近，因为那个脏兮兮的疯子骑在上面，不断地驱赶周围的人。</p>
这时，江楚成看到大文站在石阶上一层宽阔的平台上，手里拿着扩音器，旁边放着一台桌子，小淼坐在后面，桌子旁边一对音响，桌子上堆满了文件，那应该是他们早已准备好的合同。他不知道大文到底有什么计划，看到大武和小刘贝在不远处，便走了过去。</p>
“大文他要干嘛？”江楚成问大武。</p>
“好戏要开始了！”大武牵着小刘贝的手兴奋地说道，小刘贝另一只手抠着鼻屎，不断地往大武的裤子上抹，大武盯着大文的方向全然不知。</p>
“各位老少爷们，父老乡亲们，大哥大姐，叔叔阿姨们，看这里，听我说几句。”他清了清嗓子，“我们是混创投资，没错，今天这篇报道上面的混创投资。”江楚成看到人群中丁康在分发今天的报纸，“我们跟你们的目的一样，就是不能让双威公司这样的毒瘤企业在沔阳落地！你们说是不是？”</p>
“是！”</p>
“坚决不能！”</p>
“说得没错！”</p>
“……”</p>
底下应声此起彼伏，大文已经带动了下面的情绪。</p>
大文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我知道大家都很气愤，大家都很爱自己的家园，因为我们生在沔阳，长在沔阳，是地地道道沔阳人！”他举起拳头，大声呼喊，底下的人不断应和，江楚成佩服大文现场的把控能力。</p>
“但是，现在的沔阳市正在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他目光坚毅地扫视整个广场上的人。</p>
“对，保卫沔阳，不能让双威化工建厂！”底下一个戴眼镜的秃子嘶声力竭地叫着，全场都看着他。</p>
大文再次举起扩音器说道：“对我们来说，双威化工建厂的事情只是一个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并不构成危机。”</p>
“如果这都不是危机，那什么才叫危机？”戴眼镜的秃子愤怒地问道。</p>
“我们面临的真正危机，是我们自己！”大文几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说道。</p>
现场鸦雀无声，只有骑在雕塑上的疯子“呵呵”直笑。</p>
“双威化工的事情才刚刚开始，我们沔阳人就自己把自己的城市搞乱了！我们要保护自己的家园没有错！但是，你们有没有看看你们周围的人，你们的家人，你们的朋友，你们的亲人，他们现在的生活有没有受到你们的影响！”他愤怒的眼神环视整个广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淼旁边的音响想起了凄美的女声吟唱，接着是舒缓的小提琴，悲情的曲调让人莫名自省，“我们所到之处交通瘫痪，做生意的关门了，上学的停课了，家里的老人没人照顾，家里的小孩没人看管，有多少人的工作、生活都停止了……”</p>
正当大文在台上大声宣讲时，大武突然对小刘贝说道：“小子，该你上了，十个冰激凌！”大武拽他的衣袖让他上前，小刘贝突然摇摇头，说道：“我不去，我怕！”身体往后缩。</p>
江楚成很奇怪，他们到底要小刘贝干什么？</p>
“说好的十个冰激凌！你小子别害怕！快去，找你爸去！”大武气愤地说道。</p>
“我不去，我怕！”小刘贝身体一直往后缩，大武背过身来，啪啪在小刘贝脸上就是两个嘴巴子，小刘贝哇哇大哭起来，“妈的，说好的十个冰激凌的！给老子上！”</p>
江楚成正要阻止大武打小刘贝时，小刘贝闭着眼张大嘴哇哇地哭着朝人群中走去，嘴里一边喊着：“爸爸，爸爸，我找我爸爸！”</p>
广场上的人看到一个孩子哭着突然从旁边插了进来，都纷纷盯着他。</p>
“我找爸爸，爸爸，你在哪里？我们回家吧！”小刘贝机械地哭喊着，江楚成听得出来，但是，一个小孩的哭声足以打动人了。</p>
这时，在人群中突然站起一个人来，是刘正娜，怪不得早上没有看到他，原来他在抗议队伍里。</p>
台上的大文也停止了演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刘正娜和小刘贝身上。只见刘正娜走过去一把抱住嚎啕大哭的小刘贝，他的眼眶也红了，江楚成知道小刘贝没有妈妈，刘正娜很疼小刘贝。</p>
“爸爸，我们回去吧，我要吃冰激凌！”小刘贝哭喊着。</p>
“没事，爸爸在这里，我们回家，爸爸马上给你去买！”刘正娜一把抱住小刘贝，在人群的注视中离开了。</p>
“我想大家都很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景象，但是，这就是我们身边正在发生的事情！”他眼中含着泪水。“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个解决办法，一个是我们继续停止所有的工作和生活，上街抗议，另外一个就是相信我们混创投资，利用沔阳的金融优势，在资本市场上展开股权竞争。你们选择哪条？”</p>
“我们当然愿意选择后者！可是报纸上说了，以现在的股价，想要掌控双威化工，你们还差十亿！你们有多少钱？”一个领头的中年男人说道。</p>
“你们刚开始抗议的时候有多少人？现在又有多少人？”大文反问道，领头男子哑口无言，“聚少成多，我们都懂得这个道理，相信我们，我们一定能赢的，沔阳这片土地上从来不缺少奇迹，不是吗？”</p>
广场开始沸腾起来，江楚成仔细地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难道真的会有所转机吗？</p>
“每一个投资的人，都会与混创投资签署正规合同，”大文指了指小淼前面的一堆文件。“如果我们输了，所有的钱按照合同统一退给大家，如果我们赢了，双威化工就关门，到时候大家能不能收回本金，我们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因为我们是真诚的！”</p>
广场上的人议论得更加激烈了，疯子在雕塑上哈哈大笑。</p>
这时，一个人在人群中央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别信他！他叫大文，和他的哥哥大武，就是旁边那个，”那人指了指大武，“这两兄弟是本地出了名的骗子，刚才那个小孩和他爸爸，都是这家公司的，大家不要相信他们，他们就是为了骗钱！”</p>
广场上迅速地炸开了锅，纷纷地喊“骗子，骗子！滚下去！”</p>
“可耻的骗子，这种时候还出来骗钱，滚蛋吧！”</p>
“滚下去！”</p>
“……”</p>
大文见情势不对，叫上小淼，小淼抱了一堆合同，也来不及收拾其他，两人赶紧从台上下来，朝公司的楼上走去，江楚成知道，这场戏被大文演砸了，混创投资将陷入信任危机！</p>
“一群可悲的人！”江楚成上楼后，大武气愤地说，“根本分不清对错！”</p>
“现在这个社会，一谈到钱，人人都会变成怪物！”大文却很淡定地说道。“江老师，不好意思，事情被我搞砸了。”</p>
“没事，这不怪你们，你们尽力了。”江楚成不仅没有责怪，内心还很感激他们为此付出的努力。</p>
“下一步怎么办？他们再也不会相信我们了，我们是不是再也筹不到钱了？”丁康有些灰心地说道。</p>
“没事，误会都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实实在在地干起来，他们自然会知道事情的真相。辛苦了，各位！”</p>
“那我的冰激凌呢？还算不算数？”小刘贝在一旁对大文说道。</p>
“算数，当然算数，你今天表现很好，一会儿我就给你买十个！”</p>
“好耶，好耶！”小刘贝拍手笑道，完全不知道大人中发生了什么。</p>
叮铃铃电话又响起，江楚成示意大家不要动，自己走上前去，拿起电话，是市委书记秘书打来的。对方告诉他，书记已经跟本地的三大企业领导人联系过了，他们每家愿意出五百万，加起来就是一千五百万，另外，让他现在就去警察局，已经安排好了他和孔锡乾的见面。</p>
“我们有钱了！”江楚成挂断电话欣喜地说道，“一千五百万！”</p>
“真的吗？太好了！”大武惊喜地说道。</p>
“没错，市委书记牵线搭桥，联系本地三大企业，每家企业愿意出五百万投资我们！”</p>
“太棒了！我刘正娜做梦都没有想到混创投资会有这么多钱！”</p>
“现在怎么办？开始干吗？”</p>
“还不行，我要去见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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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成打了个车就赶到了警察局。筹到款的喜悦已经完全被悲伤和激动所代替，一路上，回忆不断地涌上心头，终于是要见面了，他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见到孔叔叔，那种感觉就像见到自己的家人一般，他又害怕见到孔叔叔现在的样子，自己会忍不住流下眼泪，我们两家经历的苦难实在是太多了。</p>
到了警察局，他告诉了一名警官自己的名字，对方心领神会地带着她去见一名高个子警官。</p>
“你就是江楚成？”对方面无表情地问他。</p>
“是的。”</p>
“一会儿见到犯罪嫌疑不要跟他产生身体接触，明白吗？”</p>
“好的，我知道。”</p>
高个子警官带他穿过一层层铁门，每一层铁门都有两名警员持枪把手，戒备森严。在经过一排排铁窗时，江楚成看到铁窗后面都是清一色的牛仔裤，黑t恤的在押人员，听说最近有人袭击抗议队伍的，估计就是这些人。越往后面铁窗越来越空。</p>
又穿过一个两名持枪警员把守的铁门，进去后，前面没路了，仿佛到了尽头，经过几个空铁窗，高个子警员突然停了下来，江楚成看到铁窗后面一名老人正闭着眼靠在墙壁上，江楚成只看到右侧脸就认出是孔叔叔。</p>
“孔叔叔！”江楚成几乎哽咽地说道。</p>
老人转过脸来，江楚成惊了一下，只见孔锡乾的左半边脸被烧得面目全非，连耳朵上面的头发都没了，半张脸像是融化的蜡像，左眼睛几乎不见了，只有一个小孔，瞬间他的眼泪掉了下来。</p>
老人站了起来，拖着脚镣走到铁窗前面，声音雄厚有力地说道：“你是楚成？”</p>
“是我，孔叔叔！”江楚成顾不得高个子警官叮嘱的话，一把握住孔锡乾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没想到，你还活着，孔叔叔！”</p>
“楚成！楚成！”孔锡乾唯一的一只眼睛也变得湿润起来，“你都长这么大了！”</p>
“孔叔叔！”江楚成紧紧地握着他的手。</p>
“上个月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你不愧是江怀远的儿子！”孔锡乾激动地说道。</p>
“孔叔叔，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这些年肯定吃了不少苦吧？”</p>
“这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我为你张阿姨，为你父母报仇了！”</p>
“孔叔叔，你……你不该这么做的，你应该来找我，让我来照顾你！现在……”江楚成痛哭流涕，现在孔锡乾成了杀人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p>
“我已经不在乎了，只要报了仇，让我死我也愿意！”孔锡乾坚定地说道，“楚成，我在报纸上看到你，我也想去找你，但是，我的任务没有完成，我没有现身找你，没想到现在见面是在这里，你长大了，长大了啊！”他看着江楚成的脸上下打量。“楚成，你有孔弟的下落吗？我的儿子，他还在美国吗？”</p>
“孔弟回来了，我已经见过他了，您不用担心，他很棒，他在华尔街干得不错，现在回国了，在上海！他也结婚了，他的妻子是秦万东的女儿秦少柔。不过，他们现在不方便见您！”</p>
“我知道！我知道！哈哈哈，这小子没给我们孔家丢脸，好样的！”他变得自豪起来。</p>
“但是……”江楚成不知道该不该说孔弟现在的阴谋。</p>
“但是什么？”</p>
“孔弟他，他和你一样，想要报仇。”</p>
“报仇？他还报什么仇？该做的我都做了啊！”</p>
“他要毁掉这座城市……”</p>
“什么？”</p>
江楚成将双威化工的事情告诉了孔锡乾，没想到孔锡乾竟然笑了。</p>
“我儿果然有胆量，不愧是我孔锡乾的儿子！哈哈哈！”</p>
“孔叔叔，你……难道你赞同他的做法？”</p>
“不，我当然不赞同了，冤有头债有主，谁做的事情，就找谁负责！但是这样伤及无辜百姓的事情，当然不能干！”他脸色一变，严肃地说道。</p>
“可是他已经开始了，他不愿意回头，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p>
“没用的，这小子我很清楚，只要他看准的事情，他肯定会做，九头牛都拉不回！”</p>
“我知道，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战胜他，”江楚成坚定地看着孔锡乾，“在资本市场战胜他，拿到双威化工的控制权，我已经开始做了！”</p>
“你要和孔弟对着干吗？”孔锡乾惊讶地看着江楚成，“你别忘了，你们是兄弟！”</p>
“可是他做错了事，我必须阻止他，不能让他一错再错！”</p>
孔锡乾撇过脸去，沉默了一会儿。</p>
“我不想看到你们这样，我想你父母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你们兄弟两个这样。”</p>
“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p>
“可是，以他现在的实力，你不是他的对手！”</p>
“所以我需要孔叔叔你的帮助！”</p>
“什么？让我帮助你，帮你对付我儿子？”</p>
“不是对付孔弟，是为了救这座城市。”</p>
“哼，”他冷笑一声，“这座城市？这座城市已经无可救药了！”</p>
“孔叔叔，你别忘了，当年你和我父亲回到沔阳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你们爱这座城市，想为他做点事情，因为这里是我们的故乡，是不是？”</p>
“是，你说的没错，可是后来呢？”他气愤地说道，“后来这座城市是怎么对待我和你父亲的？那些愚笨的人，冲击我们的银行，烧毁我们的家，害死了我的妻子，你的父母，害得你坐牢，害得孔弟无家可归……你叫我怎么爱它？”他使劲地摇着铁窗，拷在手上的铁链哗啦啦地响。</p>
“孔叔叔！”江楚成对着他大喊道。“你错了！害我们的不是他们，害我们的也不是那些被你杀害的人，害我们的是秦万东！”</p>
“秦万东？”</p>
“没错，我和孔弟早就知道了！”</p>
“怎么会……”</p>
“当时我们在美国，有人在你们出事的第二天短讯告知我们的，昨天，我得知你活着，还以为是你发的短讯。”</p>
“秦万东……”孔锡乾咬牙切齿地说。“我早该猜到是他了！”</p>
“是的，上个月，出车祸死了，我们没有仇可报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p>
“那就是说，我儿子……竟然娶了仇家的女儿做老婆？”孔锡乾看上去无法接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p>
“他已经和少柔……秦少柔离婚了。”</p>
“对，这就对了，他必须得离婚！”孔锡乾又欣喜地说道。</p>
“孔叔叔，我们必须要阻止孔弟继续错下去，难道你想看到那么多无辜的人因为他而死吗？”江楚成恳求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帮我！”</p>
“不可能，我不会帮你的，孔弟是我儿子！”他对江楚成大吼道，“你走，快点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他的眼泪从仅有的右眼眶里掉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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