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求知道:“我已与你解说了原因,何以你仍断言纪白前辈是假的,你疑从何来,有何依据?”
遗石吃吃地道:“你既能行假冒之事,想必也无真话可言。”
叶求知道:“你就凭此一点,就认为我说的必然是假话,进而推断出我是受师门所使吗?”
遗石明显感到事态不妙,但确无证据来支撑自己,只得仍强硬道:“如此还不够吗?世事繁复,争端不休,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如我所想也非不可能?”
叶求知道:“那我由此判断你是野狐禅也极有道理了?”
遗石不想叶求知竟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知这一罪名一旦坐实,实与自己大妖的身份被揭穿的结果是一般无二,忙道:“好啊,我揭露了你,你便反咬我一口吗!”
叶求知不再理他,转而向圆通道:“敢问大师,何为疑?”
圆通道:“毫无根据和道理地怀疑一切,否定一切,自以为是,想当然地下结论,迷信自己的一切都为疑。其中又分为身见、边见、邪见、见取见、戒禁取见,都是无明障碍,影响我们的修行。”叹了口气,又道:“一日不除这烦恼身,塑造金法身,终不免这五毒心时时袭击心头,你我修行其实就是时时刻刻与这些妄念作斗争,可说欲得大自在,便先要摆脱这些绮思杂念。然不破不立,有苦亦才有得,这些无明障闭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奠基之石,当我们磡破这一切,也即离大道不远了。”回首对遗石道:“师弟陷入见取见,执着于自己的见解,我们又何能免于此,不如此事过后,便跟我们一起回十方寺吧,共同参修如何?”
遗石一震,犹如一盆冷水自头浇下。圆通此言无异是要囚禁他,虽然其话语婉转,邀他共参大道,是个好事,别人做梦也想不来,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说辞,只怕自己刚才失言的那一番话,还是触动了这些和尚,认为自己有可能是野狐禅,否则怎会质疑佛义,当下心里冷笑道:“这些和尚一边戒定慧,一边又疑虑重重,当真好笑讽刺。”但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得佯喜道:“多谢师兄抬爱,小弟却之不恭。”知无从推辞,否则更引人起疑,把叶求知更恨之入骨,如非他的一句话,自己又怎会被变相的软禁!
叶求知实也不愿遗石跟十方寺的僧人在一起,但总好过被圆性和班楚亭盯着,而眼睁睁地看其溜走,只得出此下策。现下终于摆脱了他的指控,心里一松,想道:“这些和尚另有大事要做,而遗石也非易与之辈,总要想尽办法逃跑,我跟在他们的身后,未始没有机会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