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艾青冲上前拽住他,“可是我才是你的女朋友!”歇斯底里的吼叫,透着绝望和不甘,“陈北歌你这样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沈沉星她算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来和我抢!你已经有了我,为什么还要和她纠缠不清!”她像一头愤怒的幼狮,卯足了劲儿准备殊死一搏。
可是,陈北歌只需一句话就能让她铩羽而归。“许艾青,我什么时候说过哪怕一句我喜欢你的话?”这句话,是他当初用来拒绝她的话,现在也用来推开她。
“……”
“你要搞清楚,是你自己插进我和沈沉星之间的。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你,也从来没说过你是我女朋友。”为了护着沈沉星,陈北歌就像个疯子,手上有什么就砸什么,也不管面前的人是否会因此受伤,哪怕那个人不管不顾地爱着他。他是那个掌握着主动权的人,他要她生她便生,他要她死她也认命。
这一刻许艾青突然醒悟,原来爱就是,你有了盔甲,也有了软肋。
不久前,一封五千字情书堵住了悠悠之口。从此再也没人说她许艾青是倒贴上去的风流女子。那时她觉得,陈北歌是爱她的,所以为她穿上盔甲。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盔甲却被他轻易刺穿。
是的,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她。哪怕在那封五千字的情书里面,他也吝啬得不肯交付这几个字。可那时她被他的诚意打动,被那些花哨的文字打动,却没有在意这一句最平实的表白。
而往往那些最易被人忽略的,才是最货真价实的。所以商品要明码标价,精确到分毫。
“所以……你早已有了决定……”
陈北歌背对着她,没有回应。
许艾青望着他的脖颈,头发因为太久没有修剪而触到脖子。那里曾是她的唇无限流连的地方,因为在那里她总能闻到一股味道——一种很清淡的人间烟火味,暖暖的,像一簇不温不火的火星子,搁在他拒人千里的寒冰上,散发出袅袅云烟,牵引着人细枝末节般的神经,仿佛一不小心就会从半空摔下去。
一个人最真实的味道,应当是他脖颈间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拥抱时,接吻时,缠绵时,都会触及到的地方。
但现在,那里成了一帘幽梦。她伸手胡乱抹掉脸上的眼泪,对着那个背影说,“我明白了。”
陈北歌依旧岿然不动。许艾青精疲力竭地笑了笑,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到站了,下车吧。
到头来对陈北歌来说他们不过是两个旅人,匆匆结伴踏上一段旅程,旅途中风景如画,他们嬉笑打闹,用一颗再真诚不过的心去感受游移在对方身上的温度。然后,其中一人先到了停靠驿站。另一个人再三挽留,却对终将分离的局面回天乏术。不得不说再见的时候,她也只能掉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