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晴方虽不太懂他的话,但见他没有丝毫担忧,也放下心来。
去停车场的路上,忍不住吐槽,“三叔,你说彭珺干嘛要跟爷爷,怎么不缠着大伯呀?”
看上去漂漂亮亮的女人,怎么口味就那么重呢?
彦璟眼底微闪,敷衍回答:“这我哪里知道?”
彦晴方偏头看他,开玩笑道:“三叔,其实按年龄,你和她才配啊。”
纠缠一个七旬老人倒不如和她三叔在一起,同样是能进彦家,这样陪她的时间还多。
“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彦璟正色,沉声道:“在我面前倒没事,但要落在别人耳里,就不同了,知道吗?”
彦晴方低头哦了声,乖巧地点头。
她心里是真的把彦璟当成长辈,他的话,她是相信的,比如‘在彦家,谁都动摇不了彦锦深的位置’这句话。
——
大巴车下了高速进入临县,前半段开得很顺,后面绕到山区外延,道路泥泞不平,加之暴雨未停,耽搁了很长时间。
离此次的目的地还有五公里时,司机和领队商量,决定弃车改步行。
文广的六个人,拖着行李箱打着伞,艰难行走。
刘頔提出帮苏陌浅拿行李,被她拒绝后,走在挨着山坡的一侧,保证她的安全。
临行前,顾总曾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她的安危。
其实,即便没有他的话,作为男人,照顾女人也是应该的。
刚才在车内无法感受环境的恶劣,现在靠走的,才知道艰辛。
山坡泥土重刷而落,即使有铲车及时通路,进山区的路段也被堵了,救援物资和医疗设备都需要人工运进去。
还离得很远时,他们便隐约看到军绿色人员冒着雨搬送东西。
几人走近,刘頔率先拿出相机,把伞扔到一边,找好角度拍照。
一个接一个士兵,不辞辛劳地把物资送进山里。
这一幕,对他们的视觉冲击很大,感动、羞愧……等各种情绪涌上心间。
不知是谁先行动,到了最后,各公司的外派人员都自发地加入到他们当中,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一直到天黑,他们才到公司安排的宾馆。
说是宾馆,也就是临县未被洪涝毁去的乡亲家里。
男男女女挤在一间屋里,洗澡都需要自己生火烧热水。
几个人中,基本都是来自城市,面对厨房的大锅都没了办法。
苏陌浅用干毛巾稍微把头发擦干,见他们挤在里面,出声问:“火点着了吗?”
“没呢。”别的公司记者回话,抱怨道:“这么粗的木头怎么点啊?”
“先把纸点燃,然后引到柴火上。”
“方法谁不知道,可就是不行呀!”
“……”
众人七嘴八舌出着注意,十来分钟都没搞定。
苏陌浅挤进去,对着半蹲在地上对锅洞吹气的男人说:“我来试试吧。”
“你?”赵雅倩靠在墙边,笑道:“还是别浪费时间了,我看今晚就用冷水凑合洗洗吧。”
“那你来吧。”
被弄得灰头土脸的男人起身让位。
苏陌浅把头发撩到后面,接过他手里的打火机走过去。
只见她用火钳在锅洞里摆弄几下,然后抓了一把稻草点燃塞进去。
众人在赵雅倩的煽动下,已经有人走出来。
这时,文广的领队探头,惊喜地喊:“燃了、燃了!”
“真的假的?”
刘頔望着女人脸上映照的火光,回答:“真的点燃了。”
“小苏,你厉害呀!”
“看着人家,你还是个男的,搞十分钟还失败了。”
“没我的失败,怎么衬托出人苏小姐的聪明才智呢?”被嘲笑的男人抹了把脸,笑着问:“大家说是不是啊?”
十来个人原本不熟悉,因为这个男人的调侃逐渐打开话匣。
苏陌浅把火钳重新交到男人手里,笑着说:“接下来加柴火就行了。”
“这个我会。”
简单交代两句,她走出厨房。
望着帘幕倾垂的大雨,苏陌浅拿出手机。
“没信号的。”
刘頔出声提醒,“进了山之后,信号就断了。”
苏陌浅拧眉问:“你试过了?”
“嗯。”
他很想把照片传出去,可发现没信号就打消了念头。
“通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刘頔摇头,“雨不停,怕是好不了。”
把受灾人员转移过后,最先抢修的也是路段。
“这样呀?”
苏陌浅垂眸。
这样的话,她就联系不到四哥了,也不知道他的气消了没有。
“急着联系人?”刘頔看她背影落寞,出声安慰,“雨停之后,要是通讯没好,我陪你出山。”
苏陌浅挽唇,“不急的。”
当务之急是把任务完成,她和四哥的事,回去再解决。
她相信,四哥会懂的。
夜深,外派人员回到屋内。
有人累得钻进帐篷就睡了,也有人组织玩纸牌。
苏陌浅躺在帐篷里,手机忽暗忽亮,明明很累却辗转难眠。
另一边,彦锦深从医院离开,去了舒城国际机场。
林安在内后视镜瞧他面色不好,出声劝说:“爷,接到彦小姐,您就回锦翠南苑休息吧。”
两天两夜没合眼,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彦锦深闭上眼,靠着后座,嗯了声。
“苏小姐是不在舒城,要她知道您这样折腾自己,该心疼了。”
林安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很自然地把心里的感受说出来。
男人倏尔睁眼,嗓音低下来,“不要再提了。”
“啊?”
“我说,以后不要再提她了。”
林安见他目光泛冷,下意识握紧方向盘。
这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