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宏宇这方赶紧将长风扛马,送回军营进行救治。既待军大夫为长风包扎好头部伤口,又号了脉,便忍不住问:“大夫!殳大人他怎么样了?”
大夫道:“唉!这位大人的脑部受了严重创伤,伤至脑髓,当是致命一击。庆幸是,方才我为他号了脉,见其脉象犹存,不过是极其紊乱,不知有无性命之忧。我身为军医,能力自是有限,只得将他的头暂时包扎处理一下,至于他能不能醒来,我也无法断定。为今之计,只有先悉心照料,静观其情况变化。”
便于这时,忽听得一人于营账门口道:“贫僧来看看。”二人扭头一看,竟见是一位白须布衣僧人进来。
“老师父会看头伤?”曾宏宇忙问。
却听得那白须僧摇头道:“贫僧不会看头,却会看心。”
曾宏宇听了怒道:“你这臭和尚胡说些什么!我弟兄如今被撞得头破血流,危在旦夕,你不能看也便罢了,还开如此玩笑,简直荒唐!”
而旁边的大夫却止道:“曾将军切莫心急,我看这位师父模样不凡,想必定是得道者,不会开什么玩笑。况老夫已对殳大人束手无策,何不让老师父瞧瞧看,兴许另有救治之法。”
曾宏宇这方平静了些许,只缓缓让开道:“师父请吧。”
却见白须僧立于原地一动不动,只双手合掌,眼睛一闭,嘴里念起什么咒语来。少时,竟见长风胸口闪烁出一道宝石般的光亮来,曾宏宇不免一惊,忙问白须僧道:“那是何物?怎的在闪闪发光?”
白须僧方睁开眼道:“此乃一琵琶玉石,为通灵之物,可去灾避祸,逢凶化吉。你若真心希望他醒来,务必让此物紧随他身,一刻不离,否则他命不保矣。”
曾宏宇此刻不免觉得异直至,忙去掀开长风胸口的衣裳,果见一琵琶形的玉石闪闪发亮,好似仙界宝贝。转头便要问问这宝贝的来历,却见白须僧已无缘无故没了踪影,忙跑至帐外向四处寻看了一番,亦未寻得,便又回帐问大夫,大夫亦说未曾见其离去,真是怪异。遂以为那白须僧定是得道仙人,方可来去无影踪。
既见长风性命有了一丝转机,曾宏宇便主动去岳飞营帐请求处置,又言自己所犯乃死罪,不求饶恕,只愿岳飞命人好生照顾长风,直待他醒来。岳飞因被迫班师,本是愤怒哀怨直至,此刻见曾宏宇心存情义,不免心生一丝触动,加之念曾宏宇乃因仇恨而出走,故如今怎还忍心杀害自己的将士?便剥去他将职,并重责一百大板,贬为普通士兵。
曾宏宇这般捡回了一条命,竟感庆幸,便每日担负照顾长风一责。直至岳家军撤至鄂州,方是岳飞回朝之日,曾宏宇便卸去军装,离了军营,将长风送回京城府。
殳府下见长风昏迷归来,皆是哀伤不已,却又听得曾宏宇说长风有仙玉保佑,不久便可醒来,方才安了些心。于是,李氏、若柳至此便悉心照顾着长风,只待他一日能够醒来。而曾宏宇亦是放心不下,不未敢离去,只得暂居于长风家。
这般,几日、几十日、几百日……长风竟仍是无丝毫反应,众人本存有一丝希望的心,不免渐渐变得如死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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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乃一种异幻象,于梦,人之姓名、身份等皆可能发生变换,意识、观念等亦多不受主观控制,而所发生之事或平淡无,或怪异独特,可谓千态万状。
话说,人在特异力量的作用下,可在梦看到往生往世的自己,再历所历之事。而这梦对往世之事的还原程度未必是完全的,其主要取决于所作用力量的大小,故许多时候会出现往世、今生之事相融合的画面。
这长风昏迷其间,竟不知具体从何时起,亦做了一长长的怪梦。在梦,长风竟对自己本来的姓名、身世、所历之事、所识之人等一切忘记得一干二净,乃完完全全地变了一人——只记得自己姓金名石,乃一乡村穷书生,家唯有一老母尚存;方去京城参加了春闺,却是以失败告终,只得返乡。
而长风梦的故事便开始于金石返乡途,时为贞观七年四月。
这日,金石一人背着包袱,行于家乡一密林道,因连续赶路,加之近日来天气骤热,不免汗水直流,竟是怎的揩也揩不尽。而此处离他家已不远,再行约一刻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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