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一位姓曾的将军……”
姓曾!长风当下猛地一怔,忙回账穿好官服,去了议事大账。方一掀开大账帘子,便见岳飞正与众将议事,急问:“发生何事了?”
岳飞道:“方才接到消息,我军一名偏将带着几百士兵向北方出逃了。”
“将军说的可是曾宏宇?”
岳飞诧异道:“怎的?你认识此人?”
长风因道:“不瞒将军,这曾宏宇乃是在下于家乡时结义的兄弟。此人胸怀报国之志,为人仗义,只因他有弟兄被金人所杀,故是对金人恨之入骨,誓要为弟兄报仇。因我推测他此番出走,绝非为反宋投金,定是不忍随将军班师,故方为此等蠢事。在下恳请将军允我立刻骑马以追赶,希望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使他回心转意,以免了金人之圈套!”
当下一将反对道:“不可。他既是铁了心地带兵出走,定不会轻易回来,况此乃死罪,他岂非不知?再者殳大人方才也说了,你与他是在家乡时结义的,这时间一久,难保其品行不变,加之他心被仇恨蒙蔽,便更是顾不结义之情。”
岳飞道:“眼下我岳家军乃奉命南撤,自难以顾及此等无关紧要之事。众将只需加强管制,以防今日这事再发生便可。而对于曾宏宇,不妨让殳大人前去一试,若能劝得他回心转意,也可免了他部下白白丧命,倒是再好不过。”
既得岳飞应允,长风便立刻骑马朝北方追了去。但因曾宏宇去之稍久,竟已见不到他一丝踪影,自不明他具体去了何方,然岂能此放弃,只得凭感觉追赶。
直到天色微亮时,长风方看见远处山原依稀出现一队人马,正是原地歇息,其人皆是身着宋军服饰,当是曾宏宇一行人。遂忙加催了马步向前奔去,高声呼喊道:“曾兄!曾兄!”
曾宏宇一队人便有听见呼喊的,忙跑去报告曾宏宇道:“报告将军,后面有一人正骑马追赶而来!”
曾宏宇听了不免一惊:“仅有一人吗?”
“仅有一人!”
曾宏宇忙骑马行至部队尾部,张望了片刻,方认出追赶之人乃长风,遂伫立等候。待他终于行近,方问:“贤弟!你怎的来啦?”
“曾兄,你连夜出走,竟意欲何为啊?”
但见曾宏宇眉目间竟透着几分洒脱,道:“不瞒贤弟,我等之所以出走,只因实在不愿这般窝囊回去。想金人侵我大宋土地,杀我大宋将士,残害我大宋子民,身为一七尺男儿,岂能容他等如此猖獗?况我两弟兄亦死于金人之手,此等不共戴天之仇,我岂能不报?故我等欲留在这北方,继续抗金,死亦无憾!”
长风道:“曾兄,你愚昧啊!你私自出逃,不但有违军令,亦有违圣旨之意,此罪着实不轻。趁尔等还未行远,不如此随我回去请罪,相信岳将军念你一片抗金之心,定不会加重罪于你。”
曾宏宇“哼”的一声笑道:“在下自投身军营起,便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又怎会管他军令不军令、圣旨不圣旨呢!且说,如今的皇帝昏庸无能,我又何必听从于他的调遣!“
“曾兄,你且好好想想,你若是当真这般走了,那皇帝必定会派人来剿灭你,到时你北有金人攻击,南有宋军堵截,便是两面受敌,必死无疑啊!听听兄弟一言,赶紧回去,尚来得及!”
“身为大丈夫,宁愿死在沙场,也不愿老死在家。我此番出逃,早已做好与金军决一死战的准备。若能为抗金而死,我亦可瞑目。总之,我意已决,你休要再劝!”
长风见此,竟是满心无奈,免不了一声长叹,乍一看周围士兵集聚的眼神,如炬似水,便又道:“曾兄!难道你愿意看着这般多的兄弟陪你去送死吗?他们皆是有妻儿、有父母的啊!”
曾宏宇听罢一笑,便转过身对众士兵高声道:“兄弟们!你们怕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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