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北门内的朝拜大道,特诺斯是第一个如此光明正大的躺在座椅进去的。
宽大的座椅张扬的摇曳着,缓缓地停在朝堂大殿的殿门之外,特诺斯在群臣众目睽睽之下,施施然从座椅面站起来,姿态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挂着最标准的贵族式笑容步入朝堂大殿。
“小侄拜见轩辕慎帝,恭祝慎帝福寿安康。”特诺斯说话的时候腔调总是拖得很长,微微的眯着眼睛,唇边带着笑意,像一只慵懒的波斯猫,时时刻刻都困倦着,谁都不放在眼里似的。连向皇帝行礼,都只是懒懒的抬起手轻轻弯了下腰,动作到位,眼神诚恳,可是态度却总让人觉得轻视。
皇帝微微一笑,仪态万方:“南族大皇子果然很厉害,能够带着这么多的近卫兵来到帝都,而朕竟然直到你现身的时候才知道,不得不说,南族人的隐匿功夫真是越来越好了。”
“不敢当,”特诺斯轻笑,仿佛没有听到皇帝话语里的嘲讽意思,他依然是那个尊贵无无人能够侵犯的南族大皇子,“原本小侄这次前来是为了带我的二皇弟回南族,可是在我到达帝都城外的时候,却正巧碰到二皇弟被人伏击,所以便立即救下了。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是……”
特诺斯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为难,但是谁都知道,肖崇在轩辕帝都城外遭受到伏击,身受重伤,如果特诺斯没有及时赶到的话,恐怕肖崇和枫小冬会殒命在那片树林里面。肖崇人在轩辕国做质子,轩辕国却没能保全他的人身安全,这一点恐怕特诺斯是要跟皇帝问清楚的。
所有的臣子们都开始紧张的思考该怎么回答他接下来的刁难,连皇帝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许多,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特诺斯并没有在这件事情多做纠缠。也许是他也很明白,南族与轩辕国已经签订了百年互不侵犯的条约,算是这个时候闹起来,两边也都占不到什么便宜,他说这话,也只是想警告一下皇帝,要他别再对肖崇出手。
特诺斯有些为难的摇摇头:“原本,小侄这次前来,是带了一份很大的礼物,想要用来将我那个鲁莽的二皇弟带回去的,可是没想到却碰到了这样的事情,现在二皇弟身受重伤,短时间内恐怕无法长途跋涉,小侄也只好在这里陪他到痊愈再回南族,至于这礼物,小侄想,大概只能送一半,不能全部奉了。”
皇帝挑眉:“哦?究竟是什么样的礼物,还能分成一半送人,听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有些兴趣了。”
特诺斯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挥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南族侍卫立即前,从身后背着的圆筒抽出一幅卷起的卷轴。看那样子,只不过是一幅最普通的画而已,算是什么大家之作,在见多识广的轩辕皇帝面前,也不会显得太过稀。
只不过,一幅画也可以分成一半送人吗?
皇帝和一众大臣们都疑惑的皱起了眉头,眼睁睁的看着特诺斯那种慢条斯理的动作。他轻轻的解开绑着画轴的墨色丝带,然后随手仍在身后,跟在他身后的南族侍卫立即前将丝带接下来,收在背后的圆筒里面。
只见特诺斯拿着画轴,并没有将它展开,而是一步一步的向着皇帝的方向走去。
洛律看着他的样子,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他记得前朝曾经有一个刺客,是拿着画轴假意要给皇帝看一幅画,结果画轴的间却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画卷展开的那一瞬间,那个刺客便抓起匕首向着那位皇帝的心脏刺去——虽然他并没有成功,但是这种方法却不失为一个十分隐秘并且有效的做法。
在特诺斯即将抬脚踏红色地毯铺的台阶时,洛律及时伸手拦住了他:“特诺斯殿下,恐怕那面不是你能够去的地方,如果你想要展示你的礼物,在下面可以了。”
特诺斯微微侧了眼看向他,之前他与洛律只在战场有过一面之缘,很显然,这个被他重击过的律王爷也清楚的记得那唯一的一次见面,这时候他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敌意。
特诺斯轻声笑,点点头,又抬起手的卷轴轻轻晃了晃,神色依然是优雅又诚恳十足:“我并不是要去面……不去也行,我只是需要一张桌子,方便我把这个打开。”
洛律抬手:“来人,搬一张桌子过来!”
很快,一张雕花的木桌被搬了来,木桌的边角处和桌腿下都有金色的锡箔包着边角,以防那些锋利的地方会伤到人。特诺斯轻声叹了一声,似乎是对这张桌子十分满意。
紧接着,他将卷轴轻轻地放在桌子面,然后一点一点慢慢的摊开——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并不是什么著名大师的画卷,甚至这根本不是一幅画,而是一张地图,一张详细的流洲地图。青色的山脉、蓝色的河流以及黄色的土地都清晰可辨。
皇帝微微的眯起眼睛,看着特诺斯那张笑得优雅而又疏离的脸,沉声问道:“特诺斯皇子,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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