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最爱的人应该是姐姐吧。手机端 m.
只是他没有发现,直到姐姐离开后,他才知道。
那样深爱着一个人,才会痛到极致。她也爱着他,她是这个世界最爱他的人。那时候,有姐姐在的时候,她默默的爱着他,姐姐走了,她却是无法用自己的身份去爱他。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她和他,从结婚,到生子,在看着儿子的儿子出世,儿子的女儿出世。他们已经白发苍苍,却在这样的环境依偎着。、
他或许永远不知道,又或者是,明明知道,却在装作不知道。
这有什么关系呢,到了最后,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依然是自己。
是她,白雅雅——
替他盖好被子,一只手被他紧握着,另一只手枕在头边,这样看着他。最近他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眠渡过。
他已经老到几级楼梯都困难了,记忆也越来越混乱了。
梦的那个少年,已经苍老到这种样子了。她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她和他,从来没有吵过架,他每天都在用最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
可她总觉得,他看的并不是她——
算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她已经拥有了他很多年了,得到幸福很多年了。算是以后,她死了,她再把这个人交还给姐姐好了。
她伸手抚触着他的眉眼:涵江,你知道吗?我是雅雅,你每天都在叫我筠筠,可我希望哪一天,你可以叫我一声雅雅。我想念你叫我的名字,涵江,你真的很希望,你能叫一叫我的名字。我是雅雅,知道吗?你知道吗?
从她决定自己选择做白果筠的时候开始,她注定了这一辈用自己去爱别人。
白雅雅推开那扇门,原涵江定定的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像。他的目光落在白果筠苍白的脸庞,这样静静的看着。
她想象过,如果有一天,她和原涵江再一次见面,会是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
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和他却在这里,太平间,在自己姐姐的遗体旁边。
姐姐死了——
她的亲人,死了。
她见过白果筠的每一个表情,一个笑容,可是没见过这样的白果筠。这样躺在冰冷的铁板,从肩部到光着的脚踝,盖着一张白色的床单。
她才刚和她相认没多久,立刻失去了。
“是不是很冷?”
良久,她听见耳边有一个人在说话。房间里只有她和原涵江,可是他——
“很冷,对吗?”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原涵江再一次的在说话。
“你躺在这里,是为了让我跟着你受冻吗?白果筠,快点起来,我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了。我也……我……不生气了。你起来我不生气了,我原谅你,不会再……不会……不会向你发脾气了。”他的话语充满了哀求,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哀伤。
白雅雅走过去,眼眶里露出眼泪,“姐姐再也听不见了。”
原涵江抬头狠狠的瞪着她,“你在说什么?她能听见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白雅雅看着他,心里充满了害怕,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和厌恶。
“原大哥,姐姐,已经不在了。你这是在干什么?不是你把她找回来的吗?”
“谁说她不在了。她明明在这里!她句躺在这里的。”他用着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看着她,“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雅雅一时之间感到无的难过,她是谁?是之前的白雅雅?还是现在的白朵拉?
她咽了咽唾沫,干渴的说:“我,是,雅雅。白雅雅。只是我变了一个样子。你认不出我了?”
原涵江皱着眉,“白雅雅?是谁?是你吗?”
白雅雅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人,他似乎很混乱,眼神飘忽不定。
“是啊!原大哥,我是雅雅啊!你不记得了?你怎么了?”她紧抓着他的手。
原涵江厌恶的用力推开她,“不知道!你出去!你会吵着筠筠休息。”
她跌坐在地,双眼空洞的看着躺在那块钢板的遗体。
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为什么……
“好了,我不吵你了。你安静的睡吧,我守着你,像以前一样。我守着你。”他对着白果筠无限温柔的说,看向她的眼神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陌生。
他轻握着她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脸颊。“为什么收这么凉?我给你暖一暖,好不好?等你睡醒了以后,我带你去外面晒太阳好吗?你最喜欢有阳光的天气,你知道吗,其实你在太阳下笑起来的样子是最美得,以前我没有告诉你,现在我偷偷的告诉你。还有你撒娇的时候,其实我知道你能做到的,但是明明知道却还是想要放纵你。你耍赖的时候,那种可爱的样子,是我最想看到的。你看,我对你多好。从来么有骂过你,没有欺负果你。筠筠,我一直都在……”
他把白果筠的手放入衣襟里,笑着说:“这样,你不冷了。是吗?以前,你最喜欢这样取暖的,是不是?”
白雅雅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此刻的原涵江,依然当做她还活着。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情——
眼前的这个人,再也不是她的原大哥了。
他是那个姐姐口所说的涵江哥哥,对她很好的原涵江。
眼泪凝固在脸,她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原涵江几乎是在不停的说话,她在不停的听着。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跑过来,她茫然的抬起头,瞬时瞪大了眼睛。
一身浅蓝色的病服,凌乱的长卷发披散在肩膀,一双手不住的在颤抖着。她颤颤巍巍的走过来,脚步跄踉,猛地紧扣着旁边的门。
“果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