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然地看着眼前的景承泽，忽然感觉这个人陌生得让我害怕，过去四年间和我相处的人，那个温尔雅，总是带着淡淡的如春风般笑容的人，仿佛都是我的错觉……

“以这样的方式把我留在你的身边，有意义吗？”我不解，在我心目的景承泽，不是这般没有理智的人。

“有。”毫不犹豫的，景承泽干脆利落地说了这个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如今的景承泽，果然已经不是我所熟知的景承泽，所以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

“对不起，如果非得以这种方式才能拿到割让书的话，我想我做不到。”对于赫连翊的国家，我满怀愧疚，想要努力挽回些什么，可是要让我付出这样的代价，我没有办法接受，我说过，我从来都不是圣人，甚至连一个善良的人都算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形象，一切以自己的利益点出发的自私的人，毫不留情的有仇必报的人。

虽然对百姓感到很抱歉，但我没有办法用自己的自由和终生幸福来换。

相信为了我写下那割让书的赫连翊，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

景承泽那么一瞬不瞬地静静地看着我，我表面淡然，实则僵硬地站在原地，如果景承泽不放过我，以潜入东宫的罪名把我抓起来怎么办？亦或是，他一时想不通，把我强制囚禁在他身边怎么办？

我的目光渐渐移到雪筠身，现在所有的，都只有依靠雪筠了。从她挺直却略有些僵硬的背影看来，雪筠应该也是紧张的。

“你走吧。”正当我们脑袋里那根弦绷得死紧的时候，景承泽却毫无预兆地无力地说了这三个字。

我怔在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

“赶紧走吧，趁我还没有反悔的时候。”景承泽收回注视着我的那灼热的视线，紧了紧拳头，一字一顿地咬牙说道。

雪筠反应快，带着我跑出了书房，用轻功把我带出了皇宫。

对于景承泽的放手，我一点也没有感激之情，要不是因为他们濮维国，我也不会半夜潜进他的书房，而且，是空手而归。

“我这下是真的成为红颜祸水了。”耳边的风呼啦啦地吹过，此刻的我体会不到半点“飞”的愉悦。

和雪筠夜闯皇宫的事，我没有打算告诉赫连翊，也幸而他一直住在对面的客栈里，才没有发现我们半夜的动向。

第二日一大早，赫连翊出现在了我的星梦居用着早膳，脸的表情看不出来任何不愉快的情绪，似乎昨天的事一点都不重要似的。

“你不担心国土被割的事吗？”肚子填饱之后，我实在是忍不住疑惑地问道。

“属于盛彦的永远都是盛彦的，那块土地，我相信濮维国不过只是暂时拥有而已，相信我的能力，总有一天，会物归原主。倘若国家大大小小的事都能影响我的心情，那我早精神崩溃了。”赫连翊似乎知道我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后半句还专门解释了一下。

也是，坐在那高高在的位置日理万机的赫连翊，心理素质可不能用常人的标准来衡量。

“会……有战争吗？”看着赫连翊自信的模样，我忍不住问道，土地失而复得当然很好，但是如果是采取战争的方式，必然会有人牺牲，而我，却间接导致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