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伯,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陈……晨,好孩子,谢谢你能来看我。”老人很慢很慢地说着话,“我想拜托你,说服风尚收购我的清风集团。”
我愣了两秒,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学礼的性子不适合经商,‘清风’在他手里,不能长久。”老人慢慢说着,似乎累极,偏着头直喘气,一会儿又继续道,“我只要求风尚保我儿子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沉默了半刻,为难道,“程老伯,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事实上,您应该找我公公来谈的。”
“陈晨,你一定有办法说服你公公的,我相信。”
我哭笑不得,不知道这老人哪里来的自信。“程学礼他,会同意吗?”
“我的律师就在门外,我跟你说的这些,会写进遗嘱里。”
也就是说,逼着我答应了?
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可是,这是老人最后的心愿,他放心不下程学礼,自然也无法安心地去。
唉,我是骑虎难下。
想了想,我便道,“那我试试吧。不过,我不能保证,我公公会答应。”
老人的声音变得很轻,呼吸却很重,大口大口喘息着,说出的话也变得急促,“会答应的。我开的价不高。况且,清风的所有项目都在盈利,对风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却锲而不舍地追问,“那您为何要选择风尚呢?业界还有很多比我们强的企业。”
“风尚是良心企业,我相信它。”老人缓缓闭目,吐出一句,“谢谢你。”便不再说话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了两秒,拍了拍他的手,道,“那您好好休息。”
我走出病房,程学礼的目光犹如探射灯一样在我脸上扫来扫去。
等候在一旁的律师抬步往里边而去。
“我爸爸跟你说什么了?”程学礼问。
我正要回答,律师又在门口喊程学礼进去。
我站在门外,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眼角不禁滑下了一颗眼泪。
隐约听见里面有争吵声和程学礼愤怒的咆哮声传出,不一会儿,就听见了哭声。
我走到走廊外面,抬头望着阴霾的天空,冰冷的雨水洒落在我脸上,一阵刺骨的冷。我默默站了一会儿,转身大步朝外而去。
回到了公司,直接找公公。
然而,却被告知公公下午在家休息,没有来公司。
我给婆婆打了电话,她笑着说,“只是小感冒,不碍事。只不过看天气太冷,孩子们不能出去玩,闹得很,他便自动留在家里和孩子们烤火。”
婆婆说话时,我隐约听见她那边传来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我笑道,“孩子们干嘛呢,这么闹腾。”
婆婆笑声里带着宠溺,“你爸带着他们在炒番薯呢,都吵着要吃里边紫色的,黄白色的个个都嫌弃,都是吃货来着。”
没想到公公竟然带着孩子们干这么接地气的事。我与有荣焉地笑道,“这几个小家伙皮的很,爸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你可别让咱爸给累着了。”
“呵,他可乐在其中呢!”婆婆说着忽然就压低了声音,“这往后啊,带孩子的重任看来要落在他肩上了,我可得趁机偷懒了。”
我心疼道,“唉,让您劳累了,儿媳不孝。”
“咳,说哪儿的话啊,我也不过那么顺嘴一说……”婆婆说着停顿了下,忽然大声喊道,“小久,你看着亦然点儿,别让她玩火,火星子溅到衣服上可不是好玩的!”
我听了吓了一大跳,正想让婆婆挂电话去看着孩子们,小久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奶奶,您躲在这儿跟谁讲话啊?哦,是妈妈呀,我来跟她说两句。喂,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