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慢慢地晃着脚丫子,脚上那一双运动鞋还有小小的血迹没有擦拭干净,她就盯着那一小点的血迹,说,“贼?谁是贼?站在这里的人,到底谁是贼?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栋房子的主人和你,关系怕也没有亲近到可以随时不打招呼串门的地步吧?”
许笙的笑容微微一僵,她不耐地换了一口气,“我对南度什么心思你不会不知道,我以前问他,他对你有什么意思,你猜他怎么说?”
她卖弄着口吻故意吊着许笙的胃口,她是能看穿人心,也的确能看得出这是她的算计,可一个女人感情的雷区不是说碰就能碰的,一旦失去理智,眼睛里所看到的虚假事实也全都变成了怀疑认可。这就是常说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许笙干笑一声,神情及其不自然,想要问,却又能察觉她话里的刻意。可牧落其实就是用许笙管用的伎俩怼了回去,可她却接不了自己的招。
“……他说什么?”
她微微笑道,“也没说,我就问他,‘你是不是喜欢许笙?’,南度说……”
“曾经。”
曾经喜欢得浓烈,却被岁月逐渐抹去了那份炽热,到头来,也不过一句“曾经”。
她的确问过南度这些问题,可南度却从未这样回答过。李楠教给她的半是事实半是谎言的招数,的确是好用,三三两两几句话,就能尽快解决一场硝烟。
她站起身,冷冷地看着许笙,“许小姐,这房子现在暂时是由我居住,过了时候,自然是要搬出去,您也不用为了求证什么而自降身份做这样的事情。不妨直说,我对南度,就是那个意思!”
也不顾许笙的脸色有多难看,她径直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关上了房门她直接倒头睡觉,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许笙的心情于她,真的不重要,她学不来对自己不喜爱的人和物善心以待。也许是舟车劳顿让她太过疲惫,她闭上眼睛没有多久意识就开始迷离,模模糊糊之间她听见了大门关上的声音,许笙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走远,她顺畅地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是日上三竿的时刻,她以为已经过了晌午,拿起床边的闹钟后一看才知道,已经是下午两点。她看过时间后,呆滞地躺着看了半天的天花板,而后头一歪陷进枕头里,继续睡去了。
再然后她是被饿醒的,肚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她摸摸扁平的肚子,头晕眼花地爬起床准备去觅食。
大概是听说了小胡的事情,李阿姨在冰箱上贴了一张小纸条——“生活还在继续。”
要打开冰箱的手顿在了那里,她撕下那张纸条,放在手心。李阿姨没什么文化,字迹歪歪扭扭,却可能总结了她这辈子得出的经验。
她打开冰箱,冰箱被塞得满满的,速冻饺子和汤圆塞了满满的一层,冰箱的凉气不断朝她扑来,这个时候她没什么心情自己做饭,拿了一包速冻饺子出来,去厨房烧水去了。
锅里的水开始慢慢地沸腾,她出神地盯着烧沸,一直翻来覆去地想着李阿姨那句话,生活还在继续,感情不是唯一,她还有很长的未来。
热气扑在她的脸上,水蒸气糊了她一脸,她拿手擦拭了一下后,倒下了饺子。
吃过了饭后肚子有些撑,她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看着电视,电视上走马观花的情节她看了很难有上心的,眼神呆滞地望着屏幕,就这样白白过了很久,她抬头去看墙上的时钟,其实也才过了十几分钟而已。她百无聊赖地给南度打了电话,对方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又打了好几个,最后索性放弃。
空荡荡的屋子里阳光正是最舒适的时候,透过那层层的窗帘布料跳跃进了几丝金色粒子将那一片地域覆盖,她就着那道缝隙一把掀开了布帘,最是太阳猛烈的时候,强烈的光线刺激到她的眼睛,她躲开视线,身体沐浴在太阳光里,反而觉得心里痛快了许多。
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心里的彷徨仿佛终日不能散去,笼罩在心里成了雾霾。后来她才在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与割舍里逐渐明白,是这一种分分合合的生活让她感到无趣以及难过,这样的一种难过,被叫做“孤独”。
她盘腿坐在地板上,后来又觉得脚麻躺在了地上,不知不觉间,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