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尔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力气被剥夺了，他的一切都在医魄的那瓶阴气散之下形同虚设：

“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你怀疑了我！”

呼延濂面色有些古怪，当九号临死前将阴气散塞入他手心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这个结局。

“从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你。”

呼延濂看着杜尔的双眼，耐心的解释道：

“你的表演很完美，只不过，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身为这次探险的组织者，你居然活到了最后都没有被鬼杀掉，让我怎么能够不怀疑你呢？”

“连你的仆从，只不过是借用了你的身份，鬼便连确认都没有便把他害了，现在真实的你出现，鬼却没了行动，这岂不是很奇怪。”

看着杜尔还有些困惑的样子，呼延濂叹了口气，用一种追忆的语气，开口道：

“我的恩师，南柯先生曾经讲过一句话，当时我还是一知半解，只不过在遇到你之后，我仿佛是顿悟了一般，深深的明白了这富含哲理的高论。”

“告诉我，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杜尔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插在身上的那面乌黑色的小幡给抽空了，失去了血肉的支持，杜尔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具披上了人皮的骷髅。只不过那愈发明亮的双眸，让呼延濂不得不思考，是不是不给他解开疑惑，他能硬撑着活下来。

“看在是你帮助我明白了这个真理的份上，就让你在临死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吧。恩师当初只说了七个字，我至今记忆犹新！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听好了，恩师说的那句话就是……”

呼延濂面色肃穆，面朝帝都的方向露出些许崇拜的神色，目光远眺，语音低沉的道：

“无端跟风，必出狼！”

“噗……”

杜尔明明已经干枯的身体竟然猛地喷出了一大口黑血，很明显，这就是让他能够强撑到现在的原因。只不过这个时候的杜尔双目无神，口中机械的重复着那七个字：

“无端跟风，必出狼！”

“严重划水，必出狼！”

“言行不一，必出狼！”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这么简单的破绽我现在才看到啊！”

“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

“轰隆隆！”

刺目的电光猛地闪过，惊雷炸响，晴天霹雳。

一大片乌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在鬼林上空汇集，几乎是在杜尔喊完的瞬间便完全遮蔽了太阳。

呼延濂只觉得眨眼间天地便陷入了黑暗，只有一道璀璨的雷柱有如接天引地一般直直的从半空之中劈在了杜尔的头上。

看着面前瞬间焦黑的都看不出人形的杜尔，呼延濂再怎么狂傲也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低声祷告：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呼延氏子孙，濂诚心祭拜。”

“天光指引着我们追寻真理的步伐，天罚警示着我们背叛规则的痛苦。”

“苍天是我永恒的信仰，天意是我毕生的追求，天威是不可亵渎的意志。”

“以呼延氏之名，坚守天书的誓言，谦恭，正直，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

“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