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名差役将一根羽箭递到了皇甫昌面前。
那羽箭尽管在土中埋了许久,但此时在皇甫昌看来,依旧寒光闪烁,锐气逼人。
皇甫家的家徽便是箭矢,皇甫昌一看便知手中这箭绝非劣等铁匠粗糙制造的猎手箭。
“箭簇呈棱形,其刃薄而锋利,旁有放血槽。”
“镞体近似流线型,可使箭矢飞行时阻力小,方向性好,保证了箭射出后的稳定性和准确性,又具有较强的杀伤性能。”
“可以确定,这是军队用箭,是用来杀人的箭。”
皇甫昌面色有些阴郁,根据仵作的判断,这里有不少人是死于此类箭伤。
私自铸造军用兵刃,这可是预谋造反的大罪,更何况此处还是边境,便是异族侵入也是极有可能。
无论是哪个,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阜新侯之子所能够做主的,便是其父阜新侯皇甫翔在此,恐怕都要头疼不已。
“去取纸笔来。”
皇甫昌处事的原则从来都极为单一,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总有人能够处理。
此事既然已经涉及到了欧阳家与军用箭,无论哪一个都是烫手山芋,早点扔出去早点了事。
匆匆几笔将事情写了个大概,皇甫昌将信封好,递给一名亲信。
“去将此信速递郡守大人,请他定夺。郡守若是问起,说的夸张一些也无妨,总之要让他明白,此事,我阜新城已无权处置,只能上报。”
“诺!”
亲信接过信件疾驰而去自不用说,倒是县丞颇有些不安的样子。
皇甫昌扫了一眼,见那县丞颇有些欲言又止,笑道:
“无须忧虑,阜新侯乃是世袭,无过便是功,便是陛下知道了此事,也没什么。”
“更何况,陛下怎么会知道?”
县丞点头称是,余下差役也是齐声称赞。
“大人英明。”
“哈哈哈,”皇甫昌颇有些自得的一笑,朗声道:“传我命令,即日起加强关防,阜新城周围所有集镇村落,俱都安排人手搜查可疑人等。宁抓错,勿放过。等待郡守大人遣人来查。”
“诺!”
“哈哈,本大人回天香楼看歌舞去了,些许小事就交由县丞大人处理好了,不要再来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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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阜新城所在的阳郡位于乾州西北,本就是边荒战乱之所,郡望世家尉迟家又是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贯的原则便是以武治郡。
看过皇甫昌的信件,又听了皇甫昌亲信的描述之后,郡守尉迟德也是一阵头痛。
他乃一介武夫,曾随镇乾王征战沙场,让他提兵大战异族他倒是乐意的很,但若是让他拿主意,却是半天闷不出一个响屁来。
不过这也难不住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皇甫昌的法子他借来用用也无妨。
于是,一份又丰富不少,严重些许的公文从郡治阳城正式发向了乾州州治,乾城。
而伴随着这份公文而去的,还有一份阳郡郡守尉迟德的请战报告与调兵申请。
这么正式的公文一出,是个人都明白,尉迟德是这些年没仗打闲的,想把事情搞大了。
等到公文发到乾城,镇乾王轩辕风去了璇郡视察,乾相长孙昊英以位低官卑,事急从权为名,直接将这份公文连同阳郡太守尉迟德的请战报告与调兵申请转发给了帝都,呈递大将军府。
于是,这件由于皇甫昌偷懒上递的小事,一来二去便正式的禀奏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