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宋衍读不懂唇语,可余姚说的这么慢,他看都看明白了。浑身僵住,手上揪着的衣领就这么松开。余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看着宋衍,继续说道:“你费尽心思就是想将他关在这里,好等着宫中一乱,你就说他人死了。这样,你就好独霸着他,是不是?”
“宋衍,段西山他一眼都不会看你,他的心思都给了宫里头的人了。就是我放走的他,因为他跟我说,只要我放走了他,他就把他自己给我。所以,我尝了他的身子,给他取了针,放他走了。这下,他去了宫里,你就再也找不着他了。他会死在那里,他谁也不会属于的。哈哈哈哈哈。”
宋衍抬脚踹上余姚,一下一下,似是要将人踹死。眼见着余姚嘴角的血溢出,宋衍还是没停。只因为余姚一直在说:“可惜你白白囚了他这几日,便宜却让我占去了。”
宋衍突然醒过来,怒目瞪向余姚,可嘴角却是弯的,他笑着贴在余姚耳边,轻声问他:“没了舌头,你是如何吻他的,嗯?”
说罢这话,宋衍也不等余姚反应就冲出了门去。只留下余姚,惨白着脸子,耳边不断响起宋衍的方才那话。
“你们谁也别想得到他!自破金针,只有死,只有死!他死了,就谁也得不到他了!”余姚呐喊,却不会有人听到。
且说,段西山趁着余姚出去。自己费了劲儿的翻身跌下床去,手臂搭在了床边,他硬是低了头去把那金针给取了出去。取出来的一瞬倒是没流血,只是,当一只手解放,去取另一只手上的金针的时候,使了大力,血一下子便喷了出来。果然,取了金针,要是一动弹,可就是血。
段西山愣了愣,便毫不在意,朝着门外出去。他身上藏着毒,只是以防有人拦着他的路。却没想着出了厢房,整个将军府竟然没什么人在。出了将军府便更觉不对,街上比往常宁静许多,可也紧张许多。退下一身婚服,扯过小厮的粗布衫子罩上就往皇宫方向走去。手臂上以及脚踝处的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答,这似乎惹得段西山心烦。手臂上的便就势往身上一蹭,也不再管。看来,宫里头是真出事了。
段西山行至宫门外,便见有重兵把守。他原本想着,扮成守卫混入宫中去,只可惜他身形太过瘦小,实在没哪个侍卫如他这般的。遂是打消了这念头。
可能是该段西山进这一趟宫,竟然在此时,有个婢女出了宫门。段西山悄悄跟上,没走多远,便一把将人捂了嘴拉到一处阴暗角落。
“劝你莫声张,我手上小刀是淬了毒的,只怕手软伤了你,那就不好。我问,你只管点头,懂?”
那婢女刚要点头,又估计脖颈上那冰凉的刀刃,只能微微动作。
“太后派你出来的?”
婢女摇头。
“宫里头如今谁做主?”
段西山知道婢女回答不能,可却觉她一阵僵硬。段西山接着问道:“薛怀定?”
婢女此时不停呜咽,眼泪流到段西山的手上,段西山也只是冷冷说道:“我松手,你若叫唤,我便让你当场毙命。”
段西山松了手,那婢女除了呜咽到也还真不曾出声呼救。
“薛怀定做主,那你能出宫,也是他的意思?”
婢女哆哆嗦嗦说道:“丞相,丞相让奴婢伺候在太后身边,每日喂太后服用一种药,今日恰好就没了,丞相说,只要是没了药,便要立即去丞相府去拿。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段西山沉思了一会,回过神来,便见着那婢女正在往外头爬。段西山手上一顿,只是一个迟疑,还是将那柳叶刀飞了出去。
换上这婢女的衣裳,段西山却有些犯愁。就他所知,会易容,却精于此道的,只有一个人。可这个人,他实在不想去找。他知道,如果他今日去找了这人,只怕他不会答应自己进宫的了。
段西山只想了片刻时间,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只是世间事,往往都是这般的阴差阳错。他去寻他,他来寻他,正正好的就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