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到的?”
“用眼睛看到的。”
“有么?”白亦青带着疑惑的眼看向秦扶锦,没有啊,你看他吃得比我还好,心情能有多差?后者感觉到身上的几双视线,转过头来,只看见白亦青猛地回头,差点扭了自己脖子。
有的人的心情发射机,是定向发射的。在某些人面前,他永远表现得温暖如早晨的太阳,做他的光,做他的热。但在某些人面前,我今天心情就是不好,非常不好。对,就是这个样。
淡漠眸子的看着百奇汪简,两个老将立马回头,扒饭,他们表示什么也没看见。
第二日,白亦青又感觉好了许多,看来吃肉比吃药有用得多。他帮忙计算粮草备用和伤亡,但当看见那一串串打了叉的名字,才知道这战场真无儿戏,不管是输的那一方,还是赢得哪一方,都有千万白骨堆叠,千万条生命消逝。不过有的人表示,自打白上卿来帮忙,这活可轻松多了。
一老官见白亦青面带愁容,提醒道:“大公子带的这一仗好多了,听说大公子取地利天和,使敌方阵陷,死亡的人数减少了一半。”
“以前也是如此吗?”
“现在多年没仗打了,以前始皇带仗,死的人更多。始皇也无可奈何,在渡河上为千万军士洒酒奏歌。”
“……”
“如今凉国才好,除了塞外蛮夷,国内没有战事,能多活多少青壮?就算是蛮夷,也不是大公子的对手。几年前谁不说始皇做得不仁义不厚道,让南方几国家破人亡?可现在呢,大家又都说始皇统一天下好,免了国内打打杀杀……大公子也是能干的,真希望这样的太平可以持续下去……”
大公子也是能干的,真希望这样太平下去……这句话,默默在白亦青心间缠绕。
夜晚,白亦青终得一看塞外风色。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吹风。这两日步马大哥没再传信回来,宫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总归不会有好事。听身后一人踏来,白亦青知道是谁。
秦扶锦为白亦青披上狐裘斗篷,夜里冷,这狐裘可真暖。
白亦青抬起头对秦扶锦说:“我说过,不可。”
他解下身上斗篷,复又换在大公子身上,然后转身离开。
突然,手腕被人抓住,如此有力,只怕他放不开。
秦扶锦拉他转身,拥入怀中:“为何?”为何一直躲我,为何不曾正面回答我……
“你是凉国大公子,未来的凉王,应繁衍子嗣兴大凉中原威风……”
“这便是你的原因?”
“你不应好男风。”
“那又如何?”
“我不喜你!”
“……”
地上两个静穆的影子不动,仿佛时间就此停止,若不是这冷风撩起眼前人的额发,秦扶锦会以为时间真的不动了。他多希望时间是真的可以停止,然后永远停在这一刻,或者返回那一刻,他的亦青未说出那句话的时刻。
他不喜我,那我还在坚持什么?
缓缓闭上失落的眼睛,松了臂膀,放了怀中的人离去。
白亦青不忘看秦扶锦那一眼失落失意,可看了又如何,平白添了自己心痛,还是得狠心抛过去。高照说得对,白亦青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第三日,黄昏,太阳还没落下草原,红了半边天,预示着匈奴们的失败。匈奴们知道自己会失败,但没想到这么快,简直是丢了大漠雄鹰的脸面。
第四日,起兵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