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两个背影,一盏灯烛。秦扶锦将两人商讨后的计策写下,白亦青再检查有无纰漏有无不足或者坠余。要么添,要么改,连一字一笔白亦青看不顺眼也要秦扶锦改了。白亦青是下了决心要狠压秦扶贞还有那个高照一笔。
白亦青气不过,像只炸毛的猫,看什么也不顺眼。秦扶锦只好顺着他的意思,一边做好,一边顺毛。
不知不觉快到寅时,秦扶锦见他哈欠不断,吩咐道:“你先去歇息吧。”
白亦青却强打起精神:“那怎么成,我答应过你的。这点困难难不倒我。”
秦扶锦见他眼底一抹青色,眼里都没了往日的神采。于是,直接横抱起白亦青,往他房间走去。
“喂,大公子你干嘛啊。”
“……”
“喂呀,秦扶锦你放我下来。”
“……”
“秦扶锦!”
“……”
“秦子安!”
“……”
白亦青在秦扶锦怀里闹腾得厉害,说也奇怪,白亦青怎么看他家大公子也是谦谦君子型的,怎么力道这么大?他那平时里温润如玉的公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粗鲁?
秦扶锦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坐在一旁。白亦青看着他,他也看着白亦青。
“你怎么不走?”
“你睡,我走。”言外之意就是,你不睡我不走。
“……”白亦青瞪了他一眼,“你这么看着我睡不着啊。”
果然,说完秦扶锦转身,吹熄了灯。
“如此,你看不见了。”换句话说,这样你就不知道我看着你了。
白亦青气结,独自在心底腹诽。亏得我还认为大公子就是秦家一股清流,啊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这一个二个的,迟早得把他活活气死……
确认白亦青睡着了,秦扶锦才从座位上站起来回到书房。听见关门的声音,床上本应该睡着的人,却实实在在的醒着。白亦青爬起来看向书房,一个人的背影,还在挑灯夜战。他又重躺下,这下是老老实实睡着了。做了个好梦呢。
第二日大早,秦扶锦递给了秦凉一份竹简,白亦青站在秦扶锦身后连连打哈欠。他就奇了怪了,这大公子也是熬夜熬得那么晚,怎么见秦扶锦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而他自己却是站着也能睡着?
秦凉拿着竹简,一边看一边点头,时不时露出赞许之意。看罢,立马叫人商议,当天就说要实施。高照自那天起后,脸上再没有笑容。
秦扶锦这次是出够了风头,秦凉给了不少奖赏,白亦青搭着些好处,心情也好,这些时日吃了个够,眼看脸上长了些肉。
而秦扶贞就没这么高兴了,高照更是被他吵着烦。
“这该如何是好啊?”
高照摇着扇子,慢慢品一口茶:“三公子是指何事?”
“还有什么事?当然是,秦扶锦那破事!”
“听说北边议和的事情成功了,那些蛮夷同意盐市互换?”
“正是如此,我才……秦扶锦倒是成功了,而我呢?”
“你怎么知道他成功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高照继续摇着金边山水扇,久日不见的笑露出:“成功与否,还不是秦扶锦说了算。”
这日消息传来时,白亦青正在石台边和秦扶锦博弈,这是最近白亦青迷上的事。他向来以为以秦扶锦那几把刷子肯定赢不了自己,他都能输给步马大哥一次,能厉害到哪里去。结果不曾想,这小子颇坑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地里风云涌动。
这一把棋下了一下午,汗水湿了一地。他算是明白上次为什么步马大哥和秦扶锦下得那么激烈了,这棋啊,一步错,步步错。要想挽回错误,就得在完全陷入对方陷阱之前绕几百圈绕回来。可是现在看秦扶锦,没觉得他有多吃力啊,看吧,一副稳若泰山成竹在胸的样子。
正当白亦青举棋不定时,采薇进来传话,说是始皇有要事要在大殿中商讨。
白亦青看向秦扶锦,看来这的确是要事啊。一般要事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叫人商讨,始皇这么急,肯定是大事了。想起最近的发生的事,白亦青揣测,难道是北边出了什么事?互市在三个月前开始陆续在边境市场展开,但反映颇好啊,不然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