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君,尚且不如这个陌生的马大娘对她来的好。
瑾温不自禁红了眼睛,眼眶酸涩不已,但她死死忍住了,逼回了眼里的热流,摇摇头,喉头酸胀的说道:“大娘,我没有家人了…”
马大娘看着瑾温忍着伤神的模样,便也自认为的猜到了几分,叹了一声道:“想不到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瑾温说没有家人了,马大娘自然便认为她家人都死了,如今又是疫病横行,说不定也是死于疫病的吧?马大娘心领神会的不再去多问了,想着免得再惹瑾温伤心。
马大娘又动作轻柔的扶着瑾温躺下了,瑾温也不反抗,任由马大娘照顾她,除了大姐和早已逝去的娘亲,再也没人这么关心过她了,可是现在,连大姐也不在了,瑾温眼角滑落了一滴清泪,没入了发丝间不见踪影。
马大娘细心的为瑾温盖好了棉被,站了起来说道:“姑娘你先好好休息,等会我再去找那神医讨一副药来。”
听到马大娘说去讨药,瑾温便好奇的再多问了一句:“大娘,那神医是谁啊?”
看马大娘和这间破屋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马大娘是没钱的,可是这些能治疗她身体的药,可都是些贵重的药物,马大娘怎么买得起呐?
难道是那个什么神医不收钱就给药吗?
“噢!姑娘你不知道啊!那神医不仅医术高明,人也是个大善人啊!治疗我们的病,都不收我们的钱,不然我怕是没钱给姑娘买药的呐!”马大娘一说一笑的,倒把自己给逗乐了。
瑾温‘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看来真和她想的一样,不收钱就看病给药?这年头还有这么好的人啊?
“那姑娘你先好好睡一觉,我出去了。”马大娘最后还叮嘱了瑾温一句,看着瑾温浅笑点头,才走了出去。
………
这一日,南诏王也出了宫,随身只带了几个护卫同行,出行并没有很高调,看上去最多也就像一个有钱人家的贵公子般。
南诏王出宫,不是去别处,正是来了鸾音阁。
莫约等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一身绿衣的绿萝便走了过来,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南诏王,道:“这位公子,我们阁主有请。”
“有劳了。”南诏王很是谦和的回应了一声,倒真有一副谦谦君子的姿态,换下了皇帝的龙袍,穿了身锦衣华服。
即便鸾音阁其他的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瞒不过绿萝,不过他既然有意隐瞒身份,绿萝便也故作不知了,只以寻常的‘公子’之称来招呼他。
南诏王刚走了一步,便被绿萝伸手给拦下了,绿萝并没有因为知道他是南诏王,而对他客气几分,反而是一板一眼按规矩办事的态度说道:“我们阁主只请了公子一个人相见,公子的护卫随从,不能进去。”
南诏王迟疑了片刻,微微一抬手,示意身后跟着的护卫不用跟进去,护卫们相互对视一眼,却还是没有违抗南诏王的话,等在了外面。
南诏王一路尾随了绿萝来到樱空的那处花园子。
樱空正蹲在那百花丛中修剪花枝呢,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禁叫人想起了‘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句话,南诏王见到樱空的第一眼,便想到了这句话来作为形容,虽然有些歧义感,但那蹲在百花丛中的樱空,实打实的很适合这句话呐。
而绿萝将南诏王领到这里之后,便退下去了。
瞧着此处,暗道好一个花园子,饶是一国之君的南诏王,也不禁眯起了双眼,眼底掠过一丝惊艳。
这里繁花似锦,盛开的花儿,有些叫的出名字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都是些上好品种的花,有些极难栽种成活的,有些格外稀少的,在这处平平常常的花园子里,竟都争相斗艳般的开的极美,就连他那宫里的御花园,都不及此处的繁花美景呐!
可惊艳只有稍纵即逝的一瞬间,从他出宫一路走来鸾音阁,路上见到城中的百姓惨不忍睹,更是愤恨到心痛不已。
可是踏进这鸾音阁,与外面的哀嚎遍地,完全是两幅极端的景象,鸾音阁果真不受疫病的影响,不仅阁里的人都没事儿,内里竟还有如此的繁花景致。
南诏王便也确信了流传,鸾音阁不是一般的地方,那鸾音阁主非同常人,之前他还持有几分怀疑的态度,他那满朝大臣,都极力奉承鸾音阁,如今看来,果真并非是朝臣们存心吹捧。
南诏王再次瞟了一眼正在自顾自修剪着花枝的那个身影,不用问他也猜到了,能有如此从容不迫的姿态,那人定是鸾音阁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