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凡却边开车边思考，国军空军会再次发起偷袭吗，可通过今天的教训日军对机场的守备肯定会加强，何况自己为了应付司令官的提问，只能做出国空军会实施第二次偷袭的判断，这无疑也会使日军提高警惕。妈的，自己这个国间谍竟然为日军敲警钟，要是国军空军真的要再次实施空袭，自己这不是在帮倒忙嘛。哎，长沙会战国军到底能不能打胜，虽然这次空袭让日军的飞机损失了一大半，但他们还会从北平或别的地方调派飞机过来，空威胁同样会让国军承受巨大的压力，可无论怎么看国军不仅在兵力占有优势，同时湖南人民积极支援抗战，地利与人和的环境完全可以阻止日军的进犯，只是重庆的广播电台里怎么听不到长沙会战的好消息呢，反而是日军每天都有捷报频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场会战何时才能分出胜负呀？

当三辆车驶进城门，秋野在日军岗亭前停车招手示意让吴小凡的吉普车靠前，藤原在窗口对儿子说：“小凡，你一定还没吃早饭，回去吧，下午再来宪兵队。”

“嘿，父亲再见！”吴小凡也开车回家，并兴奋地吹起了口哨，不论怎样自己能亲眼看到空袭成功是一种心灵的喜悦，直至看到胡同口的日军哨兵才停止了吹奏，驶进胡同来到自家院外停车，下车瞧着匆匆出来迎接的娟子和邹三毛笑道：“有东西吃没，我肚子饿了。”

邹三毛忙说：“还有饭，我去热一下。”他跑进了屋。

吴小凡又问：“娟子，儿子是不是睡了？”

娟子说：“早被吓醒后哭了好久，睡着后还没醒来。夫君，我听三毛弟弟说，早爆炸的地方应该是皇军的机场，那里是不是真的遭到了国飞机的轰炸？”

吴小凡说：“是的，损失了几十架飞机。”

娟子犹疑地：“这么说，国的军队并没有被打败，他们也随时可能会打回武汉，是吗？”

吴小凡一愣，这样的问题从一个日本女人的嘴说出，自己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自己确实不想说皇军一定会占领国这样的谎话，她是自己的妻子，不能让她抱着这样的妄想，否则抗战胜利后会让她无法接受。可如果说国军队一定会收复武汉，甚至于将日本侵略者全部赶出国，她却又是一个日本人，而且担负着监视自己的使命，这种话要是说出来会害死自己和三毛。于是只好笑道：“娟子，打仗是军人的事，你不要过问这些事情，好好带好我们的孩子行。”

娟子瞧着丈夫的表情也只好应道：“嘿，那我去看看武雄。”

吴小凡和娟子一同进屋，瞅着她进了卧室后赶紧走进厨房冲正在热饭菜的邹三毛小声地：“三毛，我们的空军炸毁了日军的近四十架飞机，他们都气疯了。”

邹三毛惊喜地：“真的，那我赶紧去告诉林老板他们。”

吴小凡摇头说：“不行，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们，因为能去机场的只有我一个国人，要是说出去我会受到怀疑，以后再说吧。”

“好！哥哥，你快吃饭。”邹三毛高兴得赶紧把热好的饭菜端进餐厅，吴小凡坐下大口大口地吃着，心情舒畅肯定会增加食欲。邹三毛瞅着哥哥开心地笑着，这也是近一年来兄弟俩感到最舒心的日子，虽然不能亲自参加与侵略者面对面的搏杀，但能亲眼看到国军的飞机炸毁敌人的机场，而且是自己提供的情报助成了空袭的成功，这样的结果谁也控制不了自己心头的喜悦。

此刻，陈东因已经从潘大姐的汇报知道，前天武汉地下党代替军统按照吴小凡专用的电台波段向重庆发出了一封谁也不知道内容的专用密码电报，而今天国军飞机在清晨空袭日军的汉口机场，一定是获得了非常准确的日军麻痹时间，在目前的武汉能获得这种情报的只有吴小凡，说明前天那封任何人都不知道内容的密码电报无疑是今天空袭行动的指令，那么潘大姐等知道吴小凡是军统潜伏者身份的人也必然会明白他存在的价值，所以必须趁热打铁消除地下党对他的种种猜疑，为他创造一个外部团结的有利环境。陈东当即让妻子扬丽华去联系点传达指示，今后不论吴小凡在特定的环境下出卖了多少军统的人，或者借日本人的手迫害我们共产党人，但只要他没有直接叛变，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协助军统帮助他完成一个国人的神圣使命，任何人都不得以怕他叛变为理由拒绝执行他的指令。潘大姐接到省委的指示后当然明白其的原由，她也迅速让尹鑫向林志刚和方继宗转达组织的决定，而尹鑫三人都已经从今天国军空袭日军机场成功想到了吴小凡那封专用的密码电报，意识到组织为了民族的大义只能抛弃党派恩怨全力支持吴小凡目前担负的使命，对他的一切怀疑和不信任只能埋藏在心底，但同时也做好了危急情况下的应变措施，希望到时能将损失减少到最低，这也是他们根据自己对吴小凡的了解不得不做出的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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