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翎,我好疼……”
慕晚从来不是忍不得疼痛的人,但是她所经历过的疼痛,真的可谓是没有现在一刻来得更为彻骨与铭心,那种从骨子里生生剥离出来的疼痛,好似有一条长满刺的藤条,在鞭笞她的肋骨,一寸一寸……
南翎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却不得不分出心思,柔声安慰她,“乖,再忍忍,医生马到了……”
眼睫一瞬间盈满了泪花,慕晚辞死咬下唇,吐出的气息紊乱无力,夹杂着低低的抽泣声,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让南翎霎时间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掐着一般,几欲窒息。
走至一半,护士以及医生拖着担架匆匆跑来,南翎二话不说把慕晚辞放去,单手稳着慕晚辞的肚子,另一只手与她的素手,紧紧扣着。
力道之大,足以让两人的指关节都呈现青白色。
直到慕晚辞进了产房,南翎才堪堪顿住脚步,直到此刻,他才发觉自身已然被汗水浸透,积蓄在体内多年的汗水,仿佛一瞬间要爆发一般,淹没他冰冷的四肢。
慕晚辞压抑的嘶喊声不断从内室传来,一遍一遍凌迟他的耳廓。
有那么一瞬,南翎甚至有举起刀想把自己耳朵给剁了的冲动。
慕晚辞的每一声嘶喊,落在他心里,皆是不亚于钝刀切磨的痛楚。
成邺后脚跟,听到产房里的痛喊声,他的手紧攥了一秒,目光钉在产房门,好似要穿透它看到里面的场景。
南翎蓦地侧头看他,目光赤红犹如被鲜血染指过一般,饶是冷血如成邺,也顿觉有一颗汗珠从额垂落。
而后,南翎若无其事的侧回头,目光黑沉仿若无止境的洞穴,冰冷的寒潮蔓延,“成总,好好的成氏药业不掌管,莫不是嫌太空了?我想外界应该很感兴趣你堂堂成氏董事长之位是怎样来的?不如成总便成人之美告诉他们如何?”
成邺冷冷眯眸,刚想开口说话,余荣便已匆匆赶来,附耳一番言语。
最后,成邺握紧了拳,冷冷道,“南翎,你我博弈胜负尤为可知,希望你可以得意永远!”
话落,他大踏步离去,背影匆匆,略显急色。
慕家老小很快抵达,了解到具体情况后,一个个都在长廊等待起来。
等待是煎熬的,也是漫长的。
短短的六个小时,被无限拉长,仿佛过了六个世纪一般漫长。
南翎僵硬着身体,冷汗不停的从后背话落,顷刻间便将轻薄的衬衫染深了一个颜色,深了再深。他浑身僵冷的站在原地,身体的血液似乎刹那间停止下流,双脚如同被灌了铅水,又被脚底下滋长出来的藤蔓缠绕,久到在他以为自己要坚持不下去,一把冲开产房门,恨不得代替她受下这份苦楚的时候,嘶喊声忽然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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