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的蠕动着唇瓣,哆嗦的唇畔只能溢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完全无法表达意思,可写满了伤情与悲愤的脸却让他未出口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了男人的耳。
男人身躯一震,不可置信的望着瘫软在他脚底的身躯。雍容华贵的身材因为大大小小出血的伤口而显得臃肿不堪,全身下毫无完肤,却不难估量出女子生前的身材,定然是受贵族气质浸染,保养得宜的。
而现在……
女子的身份太好猜了,偌大的黑屋内,关着三个人,却只有一个女子……
除了是成家的主母,成邺的母亲,柳家小姐柳乐茹,还能是谁?
成邺居然……
杀了他的亲生母亲?
并且是,活活凌虐致死。
那身为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在眼前发病,对自己暴打凌虐,身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如血艳绽放,都不如心尖的疼痛来得窒息,直逼人死亡……
男人想过自己的少爷已经开始变了,却从来没有想过已经到了现下这个已经不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的阶段。
这一刻,男人坚固如岿然不动的山,开始第一次动摇起来。
他开始思考,开始想,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然而,不等他大致的思路形成,身后成邺阴测测略带邪惑质疑的声音粗哑的传来,“嗯?余康,你想背主?”
余康恒牙一咬,蓦地跪了下去,将柳乐茹打横抱起来,轻若鸿毛在他掌心里成型,汩汩鲜血顺着指缝下滑,一滴一滴……
成邺狐疑的眯起眼,看了他一眼,抬手解开西装的排扣,淡淡道,“把这女人清洗干净了,然后把他的人头砍下来……”
余康脚步一顿,挺拔的身躯狠狠一震,“少爷,她是你的……”
话音未落,被成邺质疑的一声“嗯?”给默默的吞咽了回去,脚步如同被灌了千斤顶一般,一步一步极为沉重的朝外走去。
成邺漠然的看着不远处,那被绑在石柱的男人,红艳的唇瓣犹如嗜血的妖娆,勾勒出诡谲的弧度,好似罂粟花完美绽放。
成泓剧烈的挣扎着,被捆绑着的血肉受着铁链的摩挲,顷刻间血肉模糊。从额头至脚踝,至四肢,至脖颈,青筋突出,狰狞的青筋犹如只待解放便能爆发的凶兽。
成邺神色淡漠,好似在看一个与他毫无干系的跳梁小丑,抽过身的湿巾,狠狠的擦拭着含有腥气的双手,直到双手恢复了洁白如玉,才一把扔了湿巾,转身离开。
……
旦日清晨,日光逐渐跃过天际线,慕晚辞猛然从睡梦惊醒。
下意识的摸向身旁的被褥,浅浅塌陷的弧度已经平整如初,浅淡的余温从指尖传来。
南翎他已经离开有些时候了。
慕晚辞忽然皱起眉,强烈的碰撞声不断从门外传来,赤手空拳的摩擦声,肉体高蹦犹如山岩断裂的轰响声,清晰的在像她昭示外面并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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