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辞从医院冲出来后,坐了驾驶座,发动了汽车,脚踩油门,登时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发了出去。()冷风不断的从窗外灌入,灌入她的体内。泪水如决堤的闸口不断的喷涌着,迷蒙着她的视野。
恍惚,她拿起了蓝牙耳机拨通了远在国外的南翎,一次次冰冷而又生硬的机械式音色在她耳边响起,正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她燃烧的火焰,毫不留情。
她抽过纸巾,一把擦尽了脸的泪水,眼前的视野逐渐清晰过后,车子又是一阵提速。
看守所很快到达,慕晚辞脚步生风般踏进了接待室,一路的冷风吹灌,早已将她的泪水吹进吹干,然而,那冷冰冰的俏脸却像是万年寒冰一般,所过之处,皆长出了冰刃。
她是该怒,是该气的!
明明是两个人的纠葛,明明旁人皆是无辜者,他为什么一定要将其牵扯?!
为什么人的心胸可以狭隘,偏狭到如斯地步?不能拥有,便要毁去,毁得彻彻底底不留余地,只要能让对方心痛自责到事,都要去尝试一遍,哪怕自己万劫不复,也绝不能让对方好过!
为什么会这样……
深深的无力感,疼痛感齐齐涌心头,慕晚辞没做丝毫犹豫,看着接待室与她只有一面玻璃之隔的蔺岚泽,目光凌厉得仿佛要将人贯穿。
从血液压抑,盛开出来的彼岸花,注定要像鲜血一样分明红艳,注定会用最为坚固的外表来护着自己,不让旁人伤得自己半分!
犹如藤蔓被洒下了激素,疯狂的滋生,从土壤抽土而出,拔地而起,以不可阻挡之势劈开了空的气流。
慕晚辞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蔺岚泽面前,却并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死死撑着台桌,眸光凌厉责备死死的看着蔺岚泽。
蔺岚泽丝毫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唇角勾着淡淡的轻笑,像极了一个做错坏事犹不自知犹自狂妄得意的人,让人恨不得冲去撕烂他的嘴脸。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招有多狠毒,尹嘉淇要生了!你不怕遭报应吗?”慕晚辞压抑着怒火,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生硬冰冷。
闻言,蔺岚泽只是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仿若旁人于他而言只是梦幻泡影,他淡淡而凉薄道,“旁人性命之于我何干?至于报应……呵,我下半生都交代在这儿了,你觉得我还会惧怕吗?”
此刻的蔺岚泽像是一头卸了伪装的恶魔,阴冷残酷,所有的肮脏鄙陋不堪尽数曝光在人的眼皮子底下,他无所畏惧的张开血色大口,锋利的獠牙被鲜血染指,一滴一滴洒落,在黑暗的地板,晕染出一朵朵绚烂的生命之花。
慕晚辞怔怔的摇头,泪水再一次决堤,无力感又一次喷涌,她固执的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明明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