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曾经如何张扬美耀,后来有多少悲惨不堪……
问慕晚辞,恨她吗?
慕晚辞想,应该是不恨的吧。
再大的仇怨仇敌,在生死面前,不过渺小如蝼蚁。
曾经有多恨,现在的心情有多复杂。
她始终记得那个姑娘,曾经张扬而又疯狂的活在她的生命里过。
不为自己,不为梦想,不为一切一切……只为一个亲人编织的谎言……
蔺岚郁张扬轻狂,肆意的活了一辈子,到头来,不过是一抔黄土,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的,享受过生活。
白血病。
家族遗传性染色体病变。
蔺岚泽……也是。
慕晚辞闭了闭眼,时隔一个月,再回想起这个消息,内心仍旧是百感交集,她想恶人有恶报,这句话总归是不错的吧,她曾害过多少人的性命,现在便由她自己来偿命……
“去医院吧……”沉默之,慕晚辞忽然轻声说道。
南翎没有说话,一转方向盘。
抵达医院的时候,302病房已是空无一人,慕晚辞近抓了个护士一问,才知蔺岚郁不知什么时候跑走了。
茫茫华海城,遥遥人海。
蔺岚郁如今已是一无所有,她生来便无所求,唯一所求便是能让自己母亲一生无忧,不为烦恼困扰。可是,是这样一个美好的愿望,用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她曾经的祈愿,有多么多么的好笑!
连她最爱的人都背叛她!
她如何甘心!
唯一会去的地方,也只有……
慕晚辞一直知道西青公寓是穷人所居住的楼房,却不知道当一个生性高傲不可一世的千金小姐,住惯了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楼房,有朝一日搬到漏下湿穷巷陋室的贫民窑来居住是一种什么感觉,即便她曾经过得再苦再清贫,也从未体会过这种落差,更别说是过了几十年富贵生活的蔺岚郁了。
南翎的唇瓣也抿得有些紧,拉着慕晚辞的手,一步步极其沉稳的迈在土壤,丝毫没有去管地的污垢,曾污染了他们十金一寸的鞋子。
蔺岚郁似乎是刚醒便从医院跑过来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差,让她只慕晚辞南翎早到了一步。
她推开陈旧的大门,尘埃的气息刹那间涌入鼻尖。她被呛得难受,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简陋的房屋内,坐着一位着装得体,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门贵族高雅气质的女子,女子已近五十,皮肤却依旧紧致白嫩得跟二十多岁的女孩似的,跟短短一月,遭受人生颠倒疾苦的蔺岚郁相,倒像是身份完全对调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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