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经历了将近一天一夜的手术,终于结束了。
手术台,红色的光灯蓦然熄灭,将在场所有人的一颗心,都高高的悬挂在了半空。
身着蓝绿色服装的医生,陆陆续续的走出,为首的医生,摘掉面的口罩,面色灰败,“病人弹时间太过长久,失血过多,加之一枚子弹擦心脏边缘而过……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句话,无异于宣判死亡。
席荧碧,庄林蓉当场昏厥,小屹梁亦是哭声放大,楚以画无声落泪……
南翎蜷曲而弯长的眼睫狠狠一烫,他抬起头,如星辰般的子瞳坚毅而肯定,“她没有死。”
他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将近一天一夜没有动作,他的手,他的脚,早已麻痹,可行走起来,却没有丝毫踉跄。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满身血污,洁白的衣袖,滚滚血珠,争先落下。
手臂、大腿、腹部、后背蝴蝶骨、心脏边缘处,皆有一个血骷髅。
弹的位置,与慕晚辞,分毫不差。
鲜艳的鲜血与他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
他不发一言,不顾医护人员的阻挠,进了手术室,将门反锁。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她。
她躺在洁白的担架,苍白的脸色看起来覆盖在的被褥,都还要洁白几分。
经过将近一天一夜的拯救,她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理好了,没有一丝鲜血外泄。
床头的托盘,放着从取出的四方子弹,艳目的子弹外围,包裹了一层鲜红的血水与血肉,深深的刺痛了南翎的眼。
心跳检测仪,一条直线流淌。
沉默,南翎忽然轻笑了一声,不带丝毫情绪。
“慕晚辞,早在你答应嫁给我的那一刻起,我说过,这一辈子,我生,你生;我死,你死。如今我都还安平的活着,怎么会让你轻易死去!”
话落,他拿起手术刀,干净利落的在身五处血骷髅处,化开五道狰狞的伤口,手起刀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取出了其四发子弹,扔在盘子里。
一场快速的动作下来,他英俊的脸,已经布满了细汗,然而,浩眸却依旧清明。
他坐担架,将慕晚辞小心的抱在怀里,避开了她身伤口的触碰,如玉的手指轻轻扣动,像是在哄一个安眠的女孩儿。
“慕晚辞,你知道吗?其实七月五号不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日子。我们初次见面的日子,是六月二十号。你出生的当天,我在产房里,虽然被蒙了眼睛,没有亲眼看到你出生的过程,但当你擦完身子,抱你的第一个人,是我。”
“你可知,晚辞这个名字,不是慕叔叔起的,而是我起的。”
“我不能在那时让你冠我的姓氏,却可以决定你的名字。”
你看,缘分是那么的妙,不用细水长流,一眼便可相定终身。
在他们身,有一批人,相信了一见钟情。
“别的小孩,第一次出口的称呼都是爸爸妈妈,但你可知,你不是。”
“你刚学会说话的时候,第一个叫出的名字,是我的名字。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但我从未忘记,那年那天是2002年3月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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