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辞的身躯因为这枚子弹的冲击力弯了弯,吞噬进骨肉的疼痛猛地袭来,她的额间不受控制的涌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汗水。
年轻女人熬出来的药水,只能麻痹原先基础的伤口,而在药效发挥之时,再受的伤,起不到半分麻痹作用。
慕晚辞的眼帘很快被一层模糊的雨帘覆盖,朦胧的泪水从她眼涌出,她望不见前方的路,只瞧得见水蒙蒙的一片,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像是行走在黑暗的迷雾森林,望不见尽头。只因要生存下去的本能,她行走着,也逃跑着。
'这个世间,没有人能够得了你!慕晚辞,白菁芊,你曾受过多少的伤害,曾受过多少的嘲讽,曾受过多少的侮辱,你都还没有讨回来呢,怎么可以轻易败下阵来呢?你说过的,在举世混浊的世界里,你已经练了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正因为千疮百孔,外界的所有疼痛,对你都已经麻痹了。多少次,你想死的时候,都活了下来,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死去!你说过的,这世间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可以拿走你的生命,你怎么可以食言而肥呢?你说过的,你这辈子最讨厌食言而肥言而无信之人,那你又怎么可以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呢?不到最后,你绝对不可以放弃!慕晚辞!你听到没有!'
内心,一道咆哮如冰玉相击的清脆声线,不断的重复这一段话,刺激慕晚辞的大脑,一次又一次,越来越清醒!
前世,镌刻在心底的执念又一次如疯狂的古木,冲天滋生着,密密麻麻的藤蔓,藤蔓密密麻麻的尖刺,一寸寸扎入她的皮肉里,千万刀伤口的齐发,很快盖过了大腿子弹贯穿的疼痛。
“撕拉”一声,下唇的唇瓣涌出一道刺目鲜艳的血痕,经鲜血浇灌的红唇,愈发耀眼夺目。
追杀,依旧在继续。
她曾受过皮肉被寸寸勾裂的伤,那时的她,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却坚持了下来。
她曾被千万人厌弃,那时的她,还没有那么强势的脾性,却忍气吞声,选择了活下来。
因为只有活下来,才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她曾满身鲜血的在一座城市狂奔过,迷路过,那时的她,还没有一个自信的内心,却在人的鄙夷讥讽,从迷宫走来出来。
她曾忍过百针刺入皮肉穿透皮肉的痛,那时的她,还没有忍受过那更强烈的疼痛,却眉头都没皱过一次地坚持了下来。
她本有一颗坚毅的心,又何惧这点疼痛。
在剧烈的狂奔,大腿根部的血水,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不要命的流出,她的脸随着生命的消逝,一寸寸灰白下去。然而,那双盈满了泪花的子瞳,依旧明亮。
慕晚辞在船舱的过道里不停的奔跑着,期间,陆陆续续的撒下无数个小型炸药包,黑色的丝线,连通了每一个炸药包,掩埋在角落里,无人发现。
包括火苗燃点了每一寸角落。
“刺啦!”子弹深深的穿藕臂皮肉而过,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淡淡的火药味,被钉在了墙壁。
“滴答滴答……”
慕晚辞周身的疼痛又增加了一倍,搭在小型炸药包的手,剧烈的颤了一颤,对接的导火线,险些摩擦在一起,生出火花。
她死死咬着下唇,酸涩的汗水和粘稠的血水混杂在一起,成了世间,最为复杂的一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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