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洛伊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一副生怕她走了不回来的样子，商娇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别皱眉头了，朕逗你的。晚陪他用完膳朕回来。”

“路小心一点儿。”

“好。”

“今天的国风?周南先讲到这儿，大家要是有兴趣，可以模仿一下南风的声调。”坐在高座讲了差不多一个早的课，菖筠现在只觉得唇干口燥，浑身乏力，身的冷汗更是冒了一层又一层，将他素色的衣衫打湿了巴掌大的一块。

“教士，你还是休息一下吧。”看着脸色惨白，随时都有可能一头从椅子栽下来的菖筠，底下坐着的学生们简直全程都在担惊受怕，完全无心课。

也不知道太学府打的是什么主意，竟然在秋试来临前夕，这种关键时刻，撤了之前经验丰富的老先生，换了个看去他们大不了几岁的白面书生，简直是在拿他们的前途开玩笑。

不过，这人长得是真好看，只需要往那儿一坐，照得整间书房都亮堂了起来。若是科举不看章，只看长相的话，他肯定会是状元。

“我们下午需要学的，是学长之前提出的一篇策论，篇幅较长，所写内容也较多，估计会讲很久，你们抓紧时间去用膳吧。”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再小饮一口清茶润润略带几分沙哑的嗓子，菖筠虽然自己全无胃口，但却绝不会忘记嘱咐学生们按时进餐，倒还真是个体贴的好老师。

“教士，很快要秋试了，你有没有什么写章的法子，可以教给我们啊？我们总觉得不管怎么写，都是虎头蛇尾，难有出彩之点。”这些学生边问他，边窸窸窣窣地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太学府的食堂用餐。

“依照你们的能力，考进前一百，金榜题名应该不难，需要冲刺的是最后的殿试。”身为主考官的菖筠努力地回想了一遍菖鸣之前跟他讲过的秋试流程，“这次殿试，女皇陛下不仅要一一口试你们，而且还会在卫陵君的陪同下阅读所有考卷，所以，你们的卷子一定要写得精简精简再精简，最好一开头提出自己的观点，她是没工夫看风花雪月的抒情之论的。”

“若是把卷子写得跟账目表一样，那还有什么考试的必要？”太学府的学生跟菖筠一样，追求风华丽，动不动喜欢把一堆看似很美的词语堆到一块儿，初读起来，的确令人愉悦，但只要细细品味，会发现这其实是堆狗屁不通的玩意儿。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崇尚华丽大气，矫揉造作，一直都是商国人的通病。但他们尚武的女皇陛下，却并不喜欢这种传统，总是在批阅臣奏折的时候大发雷霆。

“陛下她，不喜欢太过华丽的东西，你们若想取到一个好成绩，那还是在内容多费点儿心思吧。太过拘泥于形式，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教士，你跟女皇很熟吗？”

“不熟。”菖筠看了一眼从宫里带出来的点心，轻轻摇了摇头。

这些学生大多出生贵族世家，随便拎一个出来，也能多多少少跟商娇扯点关系，所以并不会注意到菖筠此刻的不自在，简单行礼之后，便全都排着队走出了书房。

“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也挺好。”菖筠随手从食盒里拿了一块牛奶糕放到嘴里，边感受着牛奶化在口的甘甜，边兴味盎然地打量着这间宽阔、古朴的书房。果然，出来走走，找点事儿做，的确要待在后宫或者陪商娇去朝要轻松得多，轻松得他都有些不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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