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皇的话说得很清楚，只要商国还在，你和她的羁绊永远不会断绝，你对商国的责任也永远没有尽头，至死方休。”草丛里不知何时，竟然走出了一个穿着黑衣的老者。

“商怀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见有人出现，先生一秒恢复了警觉。

“先生，你的行踪飘忽不定，可真是让本王好找啊。”商怀王不是没听出先生言辞之间的冷然，但他却依旧满脸堆笑。

“你是长老会的人，身份尊贵，而我不过是一个小小臣，不知商怀王找我有何贵干？”冷冷地望了商怀王一眼，先生眼里的防备越来越强烈。

“先生真是自谦了，您的身份尊贵无，算是女皇，也要尊称您一声姑父，何必这般自轻自贱呢。”

“商怀王记错了吧，显仁帝的帝卿早在成婚当夜暴毙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个无名无姓，无亲无故的可怜人。朝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要是商怀王没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虽然不知道商怀王来找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但先生的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跟长老会的人扯关系为好，毕竟女皇厌恶长老会，那可是厌恶到了骨子里的。

“先生，刚才是本王失言了，本王在这里向你道歉，还请先生看在本王诚心诚意前来的份儿，听我一言。”知道自己戳了先生的痛处，商怀王表面连忙道歉，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

“商怀王，我对你们长老会的事情没兴趣，你若是有什么需要调查了解的，尽管去问陛下是。”骄傲，倨傲，容易拒人千里之外，这是先生一贯的风格，无论是做帝卿还是做臣子，都没变过。

“先生，若是问陛下能有用，本王又何须来找你？”商怀王面露难色，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接着道，“陛下要挥兵夏国的事儿，先生知道吗？”

“自然知道。”先生不悦的答道,“商怀王你大晚跑过来，是为了问我这样一个路人皆知的问题？若是如此，在下恕不奉陪。”

“一别多年未见，先生的脾气还是一如往常啊，你先别着急，听本王慢慢道来。”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尾巴跟着自己，商怀王才悄悄压低了声音，“夏国这番元气大伤，咱们趁这次机会出兵攻打，定能将其一举吞下，这本是功在社稷的好事儿，可若陛下人心不足蛇吞象，要额外再加一个南国呢？”

“南国？咱们跟南国相隔甚远，关系平稳，陛下算要开疆扩土也不会把眼光瞄到那儿去，商怀王你莫不是受了有心之人的挑拨，信了他们的胡言乱语吧。”

“本王知道先生不相信，但这个消息来源无可靠，这一点本王可以以项人头担保。况且陛下想要挥兵南国，并不是为了开疆扩土，而是为了神殿貌可倾城的十二位红衣祭祀去的。”

“你这样诽谤陛下，不怕我参你一本吗？”听见商怀王把商娇形容成一个愿以举国之力寻倾国之色的无道昏君，先生不由得勃然大怒。商娇的确行事不够沉稳，但身为女皇的臣子，他是不会任由别人诋毁自己君主的。

“先生，陛下昨日可才让启王刺了你一剑啊。”商怀王十分打抱不平地劝道，“这种听不进忠言，一意孤行的君主，你又何必对她这样掏心掏肺？”

“君是君，臣是臣，我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陛下怎样对我那是她的事，可我对陛下，对商国的忠心永远不会更改。商怀王，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三个字‘不可能’。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今晚的事我必定会一字不落的全部禀告女皇，有什么话你还是跟她直接说吧。”先生在显仁帝弥留之际答应过她，会效忠于商国，效忠于皇室，守护着这片大好河山，直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这句诺言，无论过了多久，他都一直记得。

“先生，我们相识多年，难道本王在你眼里是个争权夺势，构陷君主的无耻小人吗？”见先生不为所动反而对自己万般鄙夷，商怀王满脸都是痛心疾首的神色，“若非陛下这次的行为注定会为商国带来灭族之祸，本王和长老会也不会千里迢迢专程赶过来。先生，事态紧急，靠本王和商媛，实在无力回天，还请先生看在显仁帝打下这份家业不容易的份，助本王一臂之力。”话音落地，见先生还是面无表情，商怀王把心一横，竟对着他直直的跪了下去：“还请先生相助。”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说清楚前因后果。”在先生的记忆里，商怀王虽是一头见谁都笑呵呵的老狐狸，却也颇有两分男儿血性，若不是事态真的紧急，按照他的脾气，是不会轻易对人下跪的。

“陛下要在今年同时攻打夏，南二国。攻打南国是在灵犀将军和商统领成婚之后，攻打夏国是在冬天，具体原因，本王知道的的确是因为陛下好色心切，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除了陛下本人，再无人得知，可她要同时攻打两个大国，却是不争的事实。”

“你应该知道，这不可能，陛下没那么蠢。”先生依旧难以置信。按照商国的国力，攻打一个夏国并且留足足够的兵力维持国内的正常运转，已经是极限了，若是同时对抗两个国家，那注定是飞蛾扑火。这种自取灭亡的傻事儿，向来精明的商娇怎么可能会干得出来？

“先生人脉宽广，又是帝卿的老师，只要你愿意，一定有办法辨别真伪。本王只求先生帮忙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若真如本王所知，还请先生看在商国百姓的份，施以援手。”这位一城之主满脸都是恳切和哀求，眼神里更是带着浓浓的担忧，看得先生无法拒绝，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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