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菖筠狐疑地盯着商娇，想从她的脸看出破绽，但身经百战的女皇陛下对付这种情况简直轻车熟路，无论是脸色还是眼神都伪装得十分到位。

“陛下，我很寂寞。”既然看不出什么破绽，菖筠也只能选择相信。他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把头越垂越低。

“是朕的错，以后朕会多过来陪陪你。”想起自己最近因为各种怪怪的事情冷落了他，商娇心里也有些内疚。

“孤孤单单，孑然一人，像幽灵一样游荡在这宽阔压抑的宫闱里，日复一日地等待你的宠幸，这是你给我的一世安稳？”察觉到商娇的刻意回避，菖筠的头无形之垂得更低了，从商娇的角度望去，简直都快低到了尘埃里。

“陛下，我欠你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无论你给我什么身份，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所以我求求你，别再把我摆在这个惹眼的位置，我好累。”

“你还是想让朕废了你？”商娇一时有些负气。长老会的人不了解情况乱写折子也罢了，自己对他这般掏心掏肺，难道他也没有任何感觉？居然专拿这种混账话来气她！

“陛下，帝卿的位置有能者居之，我不配。”菖筠并没有抬起头，但只凭他的声音，商娇能听出他此刻内心的百味杂陈。

“这样的话，你究竟还要说多少遍，朕把诏书玉印给你，是认定了你，屡次三番的请辞，你这是在挑衅朕的权威吗？菖筠！”迎接她的，是死一般的沉默，整个房间里寂静无声，商娇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菖筠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起起伏伏，越来越快……

“不是要个孩子嘛，直接跟朕说不行吗，非要走这么多弯路。菖筠，朕给你的不只是帝卿的位置，还有朕的心，这样残忍的一次又一次把它踩在脚底下，你忍心吗？”察觉到菖筠的紧张和害怕，商娇边懊恼自己没骨气，边放软了声音，“别跪了，起来，有什么事情咱们面对面的谈清楚。你是朕的帝卿，不是朕的奴才，不需要这般唯唯诺诺。”

“你会答应吗?”听了商娇的话，菖筠的眼里再次出现了希望。

“这要看你表现了，不过朕想知道，菖夫人是怎么劝动你的，你之前对这些事情可是毫不在意的。”

“陛下，你不是说梅儿什么都没告诉你吗？那你怎么知道我母亲来过了。”抓住了商娇的破绽，菖筠弱弱的问道。

“额……”商娇顿时哑口无言。

“朕猜的不行啊，如今这天底下能劝得动你的，也只有商悦和菖夫人，碰巧商悦最近又不在尚阳城，除了你母亲，还能有谁。”有了前面编下的瞎话，商娇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睁眼胡诌，想方设法的去圆这个谎。

“你觉得我会信？”菖筠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嫌弃地瞪了她一眼。

“别在意这些细节，快回答朕的问题，要不然朕可走了。”知道绝对不能让菖筠继续追问下去，商娇相当霸道的转移了问题。

“我总有变老变丑的一天，到时候算你不要我了，我还能守着孩子过，不至于一个人孤零零的。”微微眨了两下星眸，菖筠的脸弥漫着淡淡的忧伤，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未来。

“你母亲一天到晚都在教你些什么啊！”商娇真是彻底服了自己这个婆婆，不能给她可爱的小帝卿传播点正能量吗？她又不是大学士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看容貌，起这副倾城之姿，自己明明更喜欢菖筠好忽悠的单纯性子。

“菖筠，皮囊这种东西对朕而言并不重要，你也别有太大的负担。”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抱着自己还矮半个头的菖筠，商娇的语气充满了无奈，“朕不会像你父亲那样的，永远不会。”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不配。”从头到尾，商娇给他的都只有敷衍和告白，却没有任何承诺，看来的确如老师所言，不管商娇给他再尊贵的身份，都只是因为在他身看到了商雍的影子，他一直都是那位启王府世子的替身，一直都是。对一个替身，女皇陛下可以宠，可以哄，却不会真正去爱。

“再等两年吧，等朕忙完手里的事情，再要孩子，可以吗？”商娇不想生儿育女，更不想过早确定储君，可她是硬不起心看菖筠悲伤落泪，这个柔柔弱弱不堪一击的男人，也许是她一辈子的罩门。既然命运弄人，那她欣然接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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